講座完後,明笙本以為林頌要馬上回公司。
誰知沒有。
他神情鬆弛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揉成一團塞進西裝口袋裡,又隨意鬆開脖下一顆襯衫扣子,雅痞倜儻,走在下課時分的大學校園裡,博得很高回頭率。
“來都來了,去你們校園走走。”
他興致極好,一副遊客來到新鮮環境很上頭的樣子,令明笙一時沒辦法拒絕。
走了兩步才小心提醒:“徐姐說您接下來還有一個行程。”
“酒局少我一個也不耽誤事,跟徐晴說,讓方總監代我去。”
明笙照辦,徐晴沒說什麼,隻是在微信最後問:【林總乾嘛去了?】
抬頭看著身姿悠閒的男人,明笙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難道要直說林總在校園裡閒逛?
好在林頌跟她走到金融學院教學樓,腳步飛快下來一個老師模樣、清瘦精神的男人,跟林頌勾肩搭背,老友重逢寒暄的模樣。
“我在達特茅斯的同窗。”林頌笑著介紹,“來,明笙,你們金融學院赫赫有名的何院長。”
明笙孤陋寡聞,忙不迭恭敬喊:“何院長好。”
原來是拜訪同窗好友,明笙如實回複徐晴,徐晴了然。
接下來便沒她這個小助理什麼事,何院長跟林頌並肩走著,都是年紀輕輕事業有成,談笑間言之有物,渾然天成的灑脫幽默。
明笙跟在後麵,虛心學習的態度。
何院長也是事務繁多的大忙人,又帶著好幾個博士生,跟林頌在學生食堂吃了一頓簡餐就匆匆走了,幾個博士生還在等他。
明笙送林頌到校門口,天色已黑,司機還沒來。
“在美國待了六年,後來因為工作,在倫敦住了四年。”
林頌談論自己過往的經曆,口吻平淡,這一刻的他不像個老板,““一個人在他鄉漂泊,吃不到最習慣的味道,連氣候也不是那麼舒服,回國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決定回國的那晚,我睡得很踏實。”
“但年輕的時候,應該出去看看。”
他用過來人的語氣淡然說,“一個人生活的寬度是用腳步丈量出來的,可能隻有走過很多路,才能明白自己的歸處在哪裡。”
這段傍晚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司機駕車到了,林頌上車離開。
“今天過得很愉快,謝謝你的招待。”車窗滑下,他溫和對她說。
明笙受寵若驚,她其實什麼也沒做。
銀色奔馳離開後,她沒有馬上回寢室,而是去買了一杯奶茶。
一個人吸著奶茶,百無聊賴走在校園裡,風很冷,但吹在臉上,又格外心情舒暢。
校園裡每天發生新鮮事。
明笙老老實實低調做人,偏偏人紅是非多,又被人偷拍貼上了論壇。
照片裡她和林頌站在一起,穿著都很職業,一個成熟儒雅,一個溫婉嬌美,畫麵對吃瓜群眾
很友好。
一張照片能讓人腦補出好幾個總裁和他的嬌美秘書梗。
有人跟帖,說下午去聽了林總講座,已經被霸總氣質迷倒。
女孩們在貼子裡嚶嚶嚶,羨慕好奇明笙為什麼可以和林頌站在一起,還和金融學院的何院長吃飯。
當然也有鍵盤俠,陰陽怪氣地質疑明笙剛畢業就憑美色搭上投資行業大佬。
舒曼曼氣不過,切換三個小號,跟鍵盤俠大戰三百回合。
流言從四麵八方傳來,如今明笙想做個小透明都難,心裡其實有點煩。
湯蔚茹打來電話,旁敲側擊明江跟舅舅見麵如何,這兩個男人都聊了什麼。
明笙始終記得她爸的提醒,再加上也不想摻合大人的事,推說走得早,並不知情。
她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周末照例還是不想回家,誰知周六上午,明慷突然偷偷給她打電話,語氣擔憂又急迫。
“姐姐,你能不能回家?爸爸媽媽吵起來了,吵得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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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因為一筆錢,媽媽說爸爸藏錢,她哭得好厲害。”
掛了電話以後,明笙愁眉不展思索了一會兒。
猜想舅舅歸還的那筆巨款還是被湯蔚茹知道了,繼母把錢看得重,她爸這藏匿行為在她眼裡等於是捅了天了,家裡必定鬨得不可開交,放心不下,還是決定回家一趟。
她到家已經是中午,家裡氣壓低得嚇人,傅景淮要用車,所以明江不在家。
湯蔚茹見了她,臉拉得老長,正對著兒子明慷指桑罵槐,“白眼狼也配吃我的飯?我還不如養條狗,至少還老實,不會整天想著法子騙我糊弄我。”
明慷年紀小,聽不出媽媽的弦外之音,哭得眼淚嘩嘩的,肥嘟嘟的臉上糊著鼻涕眼淚,委屈極了。
另一邊,很久不見的夏新雨沒骨頭似的倚著餐邊櫃,見到明笙,臉色不自然地扭開臉。
默不作聲回了房間。
把明慷勸回房間,湯蔚茹也就不客氣了,敞開天窗說亮話,話還說得露骨難聽:“明笙啊,阿姨這些年對你也不薄吧,好吃好喝供著你,也沒缺你吃的穿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候,你就跟你爸穿一條褲子合起夥來騙阿姨呢?”
明笙還來不及開腔,就聽她劈裡啪啦繼續數落:“我打電話問過你舅舅了,你舅把當年欠的錢全還回來了,那天你也在場的,可真是親父女倆啊,心一樣一樣的黑,錢的事誰都不跟我提一個字,敢情我這些年在你們明家做牛做馬,就是個免費保姆對吧?我用不了這筆錢,我還不配知道?怎麼的,合起夥來防著我,怕我把你們家的錢一口吞了,全揣回娘家是吧?”
湯蔚茹連哭帶撒潑,手掌把桌子拍得“哐哐”作響,家裡回蕩著她歇斯底裡的撒潑聲,明笙沉默站在一旁,隻覺得在看一出荒謬的黑色喜劇。
來時路上,明江偷空給她打了個電話。
湯蔚茹其實已經鬨好幾天了,知道那筆錢的存在後,
() 第一時間撒潑打鬨問明江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