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後退一步目光沉靜,“我們的開始那麼不光彩,那時你就該明白了,我年紀那麼小就決定出賣身體換取家人的平安,我的道德底線很低。”
“我是個為了一己之力,可以做任何事的女人。”
她抬起戴著鑽戒的那隻手,要他仔細看清楚。
“林頌那樣的男人,如果對我有用,我也可以不在乎他對我做過什麼,男人既
然不能給我愛,那我就大大方方地問他要資源要利益,大家各取所需,談不上失去。”
“這樣的我,你不覺得很厭惡嗎?”
她拗著脖頸,冷清雙眸直勾勾盯著他,“清醒點吧,彆被我這張清純小白蓮的臉騙了。”
甩下這些話,明笙踩著高跟鞋離開。
身後有人煩躁點煙,深吸,臉頰凹陷下去,下頜線繃緊,深雋的臉埋在繚繞煙霧裡。
明笙很想喝酒。
但鑒於上次去酒吧被人尾隨,後來半醉被人抱回家,這一次她很聰明地選擇從便利店買了一塑料袋的冰啤酒,又去買了一桶炸雞,回家一個人獨酌消遣。
每次心情很差,都是炸雞撫慰的。
大口的吃肉喝酒,才能不讓眼底的眼淚流出來丟人現眼。
每次飲食自暴自棄一番以後,低落的心情也確實好轉,第一天又能精神倍增地出門打怪。
“Lona,你的眼睛有點腫,不會是哭過了吧?”
Mily當著眾人麵,肆無忌憚地嘲笑。
明笙巧笑倩兮,補妝補出廣告女主角的漂亮姿態,每一幀都是美麗無雙:“為什麼要哭?未婚夫年輕又帥還事業有成,我也不需要跟愛吃洋蔥圈的中年男人打情罵俏,不知道愛吃洋蔥圈的人是不是比較能放屁,Mily你懂的不少,你知道嗎?”
一群同事偷偷摸摸笑,Mily被懟的臉色青又白,跺腳離去。
不過接下來明笙也沒有笑得太開心。
她發現Mily這幾天連著去頂樓兩次。
那裡總所周知,是傅西洲的地盤。
冷眼觀察從頂樓下來的Mily,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
明笙淡淡瞟了眼外麵停在車位上的賓利,很難不去揣測他找Mily的真實意圖。
但山不過來,她才不去自找麻煩。
等大秀結束,她也該訂好回巴黎的機票,這場鬨劇自然也就結束。
林頌約她吃飯,她大大方方戴著鑽戒出現在他麵前。
兩人既然撕開麵具,就誰都不必裝了,成年男女,利益為先。
“我當然想得到Rashida的支持,中華區總監這個職位,我也勢在必得。”
她麵容市儈,語氣冰寒,低頭端詳戒指的紋理,想起幾年前坐在林頌麵前的女孩子,純真又善良,忍不住感慨物是人非。
做個善良的人簡單。
堅持一直做個善良的人才最難。
向下墮落是如此輕易的事情。
不過花了她半小時思考時間。
“但區區一個總監職位,並不能驅使我去做這樣敗壞人倫的事情。”
她冷冷看著林頌,像在看著一隻披著人皮外衣卻毫無人類情感的野獸。
“林頌,你可真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手。”
“花了四年為我鋪路,到頭來,什麼臟活我都得點頭去幫你乾。”
“欠你的人情我會還,
替身我也會做。”
她唇線抿直,“等你的計劃完成,鑽戒你拿回去,我和你兩清,我不會再見你,大家彼此拉黑,還對方一個清淨的生活。”
林頌讚許地看著她。
這個女孩還是如四年前一樣,非常拎得清。
“成交。”他笑著舉杯。
喬羽終於從總部出差歸來。
大呼解放的她,完全不知道明笙在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經曆了煉獄般的精神折磨。
她興奮地拉著明笙去附近的燒烤館子擼串,同時還約了廖擎。
“嗷嗷嗷。”
在去擼串的路上,喬羽一陣激動地抱住明笙,在她耳邊說:“我們總監跟我,嗯嗯,就是那個了……”
“嗯嗯?”明笙大駭,“哪個?”
喬羽有點急,對著明笙指手畫腳,“那個啊。”
“哪個?”
“就是男女之間,那個啊。”
“跟你相親的那個總監?”
“對啊,這回一起去出差,他每次都以各種名目把我約出去,然後就跟我那個了……”喬羽偷笑得美滋滋,“我就,嗯嗯,答應了。”
“這麼快的嗎?”
明笙望著突然站在喬羽身後、聽到她們對話後眼神直勾勾的廖擎,還有馬路對麵,正邁開長腿從賓利出來的傅西洲,突然有“這個世界搞不好要混亂”的念頭。
廖擎像是失魂落魄:“你們do了嗎?”
喬羽沒發現他的異常,神經大條地捶好基友的胳膊:“煩死了,這麼多人看著你,你不要亂說動詞。”
“嘿嘿,我們就是親過了。”
她無比燦爛地綻笑,搭著廖擎的肩膀快活地說,“今天這頓我請,慶祝我喬羽脫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