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聲望著女兒低頭盯著手機,頭都不抬一下的模樣,悶聲喝了口酒,“是我老花,眼睛不好使了。”
程卉笑了,她倒是覺得女兒確實到了該戀愛的年紀。隻要對方靠譜人好,她不會乾涉。
“窈窈,吃飯不玩手機。”她看到老父親吃了醋,溫聲提醒。
路窈回過神,先給爸媽夾了菜,這才自己動手。老父親心裡得到安慰,至少沒有有了男朋友就忘了爸。
三人閒聊,關心的都是路窈在學校的事。路家父母雖然都是中學老師,但家風開明,從教學課業到未來規劃、閒時娛樂,沒什麼是不能說的。剛好說起過兩天去天平山爬山,樓下傳來打鬨聲。
劈裡啪啦的聲響,還有重物倒地的碎裂聲,接著,是女人尖銳的哭叫。
“是蓉蓉姐姐?”都是十幾年的鄰居,自從蓉蓉姐去北京讀書工作,兩人來往才淡了下來。
提起蓉蓉,程卉就歎氣,不知道怎麼說。路平聲想起女兒方才捧著手機專注的模樣,借此說:“你蓉蓉姐姐正鬨離婚。”
老公出軌,小三上門,一家人鬨得不可開交。
路平聲不是說八卦的脾氣,三言兩語,一件事說得平平淡淡,“對方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說是情難自禁。但是再情不自禁,也得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不是?”
路窈認同,感情裡容不得第三人,背叛不能忍。
程卉岔開話題:“好了,不是說要去天平山。”
背後說人總歸不好,情情愛愛的,外人不予置評。她知道丈夫的心思,但女兒的戀愛還不知如何,現在說這麼沉重的話題為時過早。
路窈沒察覺父母的小九九,高高興興計劃未來的出行。
這頭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齊越獨自在辦公室加班。大假前早放是中明慣例,他讓章孟遠先回家,一個人處理工作。
父親齊瀚的電話進來時,他猶豫一瞬,接通。
齊瀚來問他國慶是否回家。
齊越冷淡拒絕。
齊瀚沉默了一瞬,父子間生疏,彆說是麵對麵,打電話也尷尬,他索性直入重點,“聽說你在上海談了個女朋友?”
齊越蹙眉:“您夫人又打小報告了?”
“怎麼說話的?畢竟是你長輩。”齊瀚厲聲道。
齊越冷笑:“您覺得她配?”
“齊越!”
“還有什麼事?”
電話裡再次陷入沉默,齊瀚無奈道:“齊越,既然跟範家的訂了婚,你就好好過日子。”
齊越起身繞過辦公桌,辦公室樓層高,高樓俯瞰,霓虹閃爍。
他垂眸,忽而笑了一下,“您跟我媽訂婚結婚,爺爺有沒有讓您好好過日子?您又聽了?”
“齊越!”齊瀚被氣到。
齊越特彆平靜對著手機說:“您跟我媽在一起的時候,不也和您的初戀老情人藕斷絲連?我要不努力學習學習,怎麼對得起您給我樹立的這麼一好榜樣?”
齊瀚:“……”
兒子擺明了跟他對著乾,他憋著股氣,又辯駁不了。這些年,他每每關心,最後都以爭吵結束。父子間這道坎,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
“兒子,婚姻是你自己的事兒,彆跟任何人賭氣。”最後,齊瀚語重心長。
“勞您費心了。”齊越繼續刺他。
齊瀚忍了又忍:“你注意休息,空了回家吃飯。”說完,他掛了電話。
他前一陣聽妻子說起齊越似乎在上海談了個女朋友,不管妻子提起的用意,他擔心兒子。範家雖說比不得齊家,到底也是世交,既然訂了婚,就沒有慢待的道理。他今天本意是想探探兒子口風,如果兒子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小姑娘的事情,他就得出麵解決。但聽齊越的意思,純屬是跟他賭氣,他又放了心。
婚姻總歸是跟戀愛不是一回事,他覺得齊越拎得清。
國慶幾天,路窈在家過得特彆瀟灑。睡到自然醒,醒來就有爸媽的愛心餐,閒著拉爸媽爬了次天平山,也看了太湖,還去小吃街逛了一圈。假期還沒結束,她就胖了四斤。
路窈接到齊越視頻電話時,還在反複上下電子秤。她懷疑秤壞了,不然怎麼直接漲了這麼多。
隨手點了接聽,她把手機放邊上,半蹲著擺弄她的電子秤。
“窈窈?”原本準備了半天驚喜的齊越沒見著人,愣了愣。
“我在。”路窈頭也沒抬,“齊越,我哭死了,我胖了四斤!你說是秤壞了?還是秤壞了?”
“不可能啊,我不就是每天多吃了那麼半碗飯,去逛街的時候,多吃了一根烤腸。我前一陣還買了好條裙子,彆告訴我裙子都穿不上了!”
“齊越,我要減肥了,你監督我,我絕對不吃大餐了。”
小姑娘在那碎碎念,齊越啞然失笑,“路窈。”
“啊?”路窈難得聽他那麼正式叫她,沒反應過來。
誰知,齊越更認真道:“你抬頭看看我。”
路窈不明所以地抬頭,鏡頭裡是齊越的大帥臉,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本來就帥。
最神奇的……
她後知後覺,最神奇的是他身後流光溢彩的東方之門。
路窈驚喜:“你來蘇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