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然突然被淘汰了,千帆也沒注意到,他所有的關注全跑到葉清舞身上去了。
即使一心正二用著,但千帆也能用一把AWM輕輕鬆鬆爆了敵人的頭,跑過去舔包的空隙,他抓緊機會追問:“她有男朋友嗎?多大了啊?”
“她三個月前才過了20歲的生日,沒有男朋友,人家天天忙著訓練、比賽,有點兒時間就去彈古箏了,哪有時間談戀愛啊。”那人說。
聽了答案,千帆表示很滿意,年紀也相仿,在千帆的觀念裡,大兩歲都不叫大,根本不算姐弟戀,而且最主要沒男朋友!!很nice!
不過等等.....千帆意識到不對勁:“你怎麼這麼清楚?你也喜歡她?”
“沒沒沒!我關注了她的IG啊。”那人立馬否認,又說道:“就算為了那一個月夥食我也不可能喜歡她啊,再說了,千帆我認真的啊,葉清舞沒你想的那麼好追,她這人性格冷得很。就是個冰塊兒捂不化那種,追她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沒見著誰把她給追著了,你彆人沒追著,自己陷進去了,當然你顏值也擺在那兒的,這事兒也說不準。但她媽是要把她往下一任首席的方向培養,她特彆聽她媽的話,她這個年紀正是發展的好時機.....”
後麵的話就算不說,千帆也明白。就是讓他知難而退唄,人家是要拚事業的。
但千帆卻不以為意,越難的事情就越有挑戰性,他也不可能因為光聽彆人說幾句就放棄了,那就太對不起他18年來第一次這麼讓他魂不守舍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一見鐘情了。
遊戲進行到了決賽圈,其他三個隊友都紛紛壯烈犧牲了,千帆以一己之力淘汰了最後五個人,順利帶隊友們吃了雞。
遊戲結束,千帆才發現梓然已經離線了。
其他兩個人還意猶未儘,嚷嚷著要去再拉一個人,千帆卻沒有點準備,而是說了一句:“你們玩,我溜了。”
“打一把就不打了?你乾嘛去?”
千帆在退出遊戲之前,自信滿滿的說道:“等仙女下凡。”
他要去廣場,看能不能再遇到葉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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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之所以能遇到葉清舞,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梓然。
梓然找他說清楚了當年的誤會,他回到家後,心情沒由來的低落,不單單是為梓然的家庭而感到悲哀,更多的是因為梓然說的那一句“你有一個好姐姐”。
連遊戲都沒心思打了,晚上也沒胃口吃飯,躺床上就睡了,整個晚上他都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的狀態,像是一根浮木,漂在無邊無垠的海麵上,浮浮沉沉,不知所向。
他夢到了小時候的事,關於千嬌,關於父母。
驚醒過來,給千嬌打了個電話尋求安慰。
本以為向姐姐哭訴一番他心裡會好受許多,但適得其反,他心情越發堵悶,忽然很想媽媽。
千帆去了陵園,給媽媽掃了墓,跟媽媽聊了會兒天。說來他已經很久都沒來陵園掃墓了,每一次媽媽的忌日他都在倫敦,沒有假期,千嬌就不讓他回來,讓他好好讀書。
其實他對媽媽也沒有太多記憶,因為媽媽去世的時候他才6歲,媽媽的麵容早就已經在腦海裡變得模糊。但這一次卻發了瘋似的思念母親,他在想,如果媽媽還活著,他們家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千嬌不會這麼辛苦。離開陵園後,他又去了廣場。
兒時鮮少的歡樂記憶裡就包括了這個廣場,媽媽經常帶他和千嬌來這裡玩,還有吃廣場旁邊的餛燉。
餛燉的味道還和小時候的一樣,千帆吃的時候,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吃哭了。
眼睛冒了一場汗後,他吃完了餛燉,擦擦眼睛裡的汗,然後走出餛燉店。
從廣場那邊隱隱約約傳來悠揚婉轉的琴聲,千帆下意識朝廣場那邊瞥了一眼,看到河邊正坐著一個女人在彈古箏,穿著白色的大袖衫漢服,河邊吹起了一陣微風,從河麵拂過,撩起了她齊腰的長發和臉上的麵紗。
麵紗被卷到了半空中,無形的風在玩捉迷藏,麵紗無助又彷徨的隨風飄蕩,千帆眼睜睜看著那潔白麵紗飄到了自己的腳下。
這也太戲劇性了吧,反正他信了電視劇裡的套路了。
他撿起腳邊的麵紗,潛意識甩了甩上麵的灰塵。
朝河邊走過去,想把麵紗還給那個姑娘。
恰好此時,那姑娘的目光從琴弦上抬起來,微微側過頭,目光穿過人群朝千帆看了過來。
距離有些遠,千帆看不太清她的麵容,隻知道那姑娘很白,頭發很長很黑。頭上沒有戴繁瑣的頭飾,兩縷鬢發交纏在腦後,夾著一枚流蘇發髻。
緊接著,那姑娘緩緩起身,手指牽了一下裙擺,悠悠朝他走了過來。
她身段窈窕,體態纖細,步伐輕盈緩慢,煙紗裙擺隨著走動偶爾掃到地麵,裙擺下一雙白色繡鞋若隱若現。
他們朝彼此走來,距離一點點拉近。
走近之後,千帆看清了她的長相。
臉很小,標準的瓜子臉,兩腮微微一絲粉暈,柳葉細眉,小巧的鼻子,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唇色暈開淡淡的朱砂紅。
千帆下意識頓住了腳步,沉醉似的盯著她。
她神色淡漠,眼神無波,就好像雪山上的那一株讓人望而卻步的雪蓮,清冷又純潔。
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的古風韻味,嫋嫋婷婷,清雅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