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千嬌這麼直白且迫切的對他說我想見你這類的話。
說是一種情話,倒不如說是一種求助。委屈的,脆弱的,無助的。她孤立無援,隻想尋找一個溫暖的港灣和安慰。
如果換做是以前任何時候,千嬌突然對他說這種話,江蘊禮肯定會高興得能飄天上去。
可現在,江蘊禮卻高興不起來,隻覺得心酸和心疼,甚至是憤怒。
他的手捧起了她的臉,瞳孔中跳動著憤怒的火光,壓著聲音問道:“她們欺負你了是吧?”
千嬌遲緩了兩秒,搖了下頭。
江蘊禮壓根不信,千嬌剛剛抱著他說話時的聲音分明是帶著一些隱忍的哭腔,她即使壓抑著克製著,但他就是能清晰又準確的感受到她的世界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坍塌瓦解。
操.....
齒間碾磨出一個臟字,江蘊禮扭頭就往醫院裡衝。
江蘊禮突然氣勢洶洶的朝醫院裡走,千嬌愣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江蘊禮現在要去乾嘛,她理智回歸,立馬追了上去,拽住江蘊禮的衣角就把他往回扯。
“我去問問那倆女的到底還有完沒完了,給她們臉了,操。”江蘊禮身體裡的暴躁因子被激發了出來,他怒不可竭的低吼了一聲。
江蘊禮也沒想那麼多,此時此刻腦子裡就一個念頭。
要去給千嬌報仇,要去給千嬌出氣。
管他媽對方是不是女人,去他媽的好男不跟女鬥。他隻知道她們又在千嬌麵前作妖惹千嬌不高興。
他連她稍微皺下眉都心疼得要命,哪裡能有讓彆人欺負了去的道理。
江蘊禮一生氣就毫無理智,千嬌可不能任由他亂來,拽著他的衣服不撒手,使勁兒往回拽。
江蘊禮倔得跟頭驢似的,卯足了勁兒往裡衝。
“彆鬨了!”千嬌拔高了聲調,厲聲喊道。
凶他也沒用,千嬌轉念一想,又隻好裝起了柔弱,倒抽口涼氣的“嘶”了聲,聲音弱下來:“你彆鬨了,我腿疼,跟不上你。”
這話倒是瞬間把江蘊禮離家出走的理智給拽回來了。
他瞬間回神,轉過身來閃到了千嬌的身邊,他蹲下身,撩起千嬌的裙子看了眼她的腿。
大概是因為千嬌剛才教訓何明豔和千柔時動作有點劇烈,她膝蓋的傷口有點撕裂,紗布已經暈開了斑駁血點。
當時隻顧著對付何明豔千柔了,哪裡還想得起來自己腿受傷了,也完全不覺得疼。這會兒一提起傷口,還真的特彆疼。
江蘊禮看到紗布上的血,他感覺他的心就跟攪在了一起似的,特彆難受。
“你進去也沒用,人家早走了。”千嬌見他冷靜下來了,揉了揉江蘊禮的腦袋:“時間太晚了,咱回去吧,你明早不是還得趕飛機嗎?”
江蘊禮沉默不語,他站起身將千嬌打橫抱起。
臉色仍舊很難看,微微抿著唇角隱忍著複雜的情緒。
江蘊禮真覺得挺操蛋的,要不是那對母女溜得快,他還真會衝過去替千嬌出出氣。
江蘊禮把千嬌抱上車,他啟動車子駛離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異常的沉默,氣氛忽而變得壓抑。突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兩人心裡頭都各有所思。
千嬌到現在都還在消化千振國醒過來的事情,千振國醒過來了,何明豔她們肯定安分不了,就怕她們母女倆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想著想著,千嬌忽然想到了千帆。
千帆對千振國其實沒什麼感情,千振國以前忙工作,也不怎麼管千帆,後來千帆去了倫敦上學,兩個人就更沒什麼交集了,就連千振國出事,千帆都沒多大反應,就好像出事的人不是他父親,而是一個人陌生人。
千帆這次回京都,甚至都沒去看過千振國一次。
可千嬌覺得,就算千帆跟千振國關係不好,至少她得把千振國蘇醒的消息告知千帆一下。
現在接近淩晨一點了。
倫敦那邊下午五點多,千帆沒上課。
千嬌拿出手機給千帆打了個電話,然而一直無人接聽,最後自動掛斷。
千嬌不放棄,又給千帆打了個微信電話。這次的結果也一樣,無人接聽。
千嬌隱隱覺得不對勁,她接二連三的打了好幾個。車子都已經開到公寓地庫了,車都停好了,千帆還是沒有接電話。
“怎麼了?”江蘊禮看出千嬌的心不在焉,他緊張的問道。
千嬌盯著千帆的聊天框發呆,煩悶又惆悵的輕歎了口氣:“千帆不接我電話,我覺得他還在生我的氣。”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種隱隱不安的感覺並不是突有所感,而是近日來從一點點的細節中積攢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