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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哭得紅腫,景澄怕被人看見,在花園裡坐了很久。
唐秋雲找上他,看到他胳膊上、褲子上還有鞋上全是泥,不由皺眉。
“怎麼搞成這樣?”唐秋雲本來想跟他聊會兒,見狀隻能說:“快去衝個澡。”
景澄雙目無神望著前方,也失去了焦距。
委屈和酸澀同時在胸口翻湧著,他不知該跟誰說,又實在堵得難受,索性一股腦兒全吐出來。
“唐姨,我跟哥哥求婚了,可是他拒絕了……”戒指已經把掌心硌出血印,他仍然緊攥不放,“我那麼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這不是一時的衝動,我有信心可以照顧好他的……我真的不懂哥哥怎麼能狠得下心……”
唐秋雲無聲拍了拍景澄的肩膀,忍住眼淚說:“單方麵努力是沒用的,你哥從小爭強好勝,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必須得拿第一,要是沒達到他自己能氣很久。”
“你和他如果過一輩子,那就不是一時的磕磕絆絆了,他要受你的照顧,便意味著在你麵前處處抬不起頭,想幫你又無能為力,也比不上你身邊的其他追求者,明明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他還要耽誤你,你說這些累積到日後,你們的日子又能好過嗎?”
長歎了口氣,唐秋雲抱住景澄,“長痛不如短痛,儘快放下吧!你們兩個都是我最寶貝的孩子,哪一個我都不希望你們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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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過後,景澄有兩周沒回家。
大概是他的心太軟了,縱然謝欽言對他再怎麼過分,隔斷時間不見麵,慢慢就消化吸收,淡忘掉了。
隻是,上次鬨得那麼僵,景澄也沒有勇氣出現在謝欽言麵前。
周末,景澄周末照舊去西餐廳打工,唐秋雲忽然打來電話。
有幾天沒聯係,上次景澄還問她哥哥的情況怎麼樣,醫生有沒有給出解決方案,而這次,唐秋雲沉默數秒後告訴他,“澄澄,我帶著你哥到國外了,原諒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你哥哥讓我轉告你,永遠不要再和他聯係,就當……就當你們沒來沒認識過,以後他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打聽了。”
從顫抖的聲音裡,不難聽出。
唐秋雲講出這樣一番話也很艱難。
可是她不說的話,謝欽言就不同意做手術,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等死啊。
手機從景澄的掌心滑落,狠狠摔到了地上。
原來謝欽言比他想象中還要絕情。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不告而彆了。
忍住翻湧直上的悲痛,景澄像垂暮之人,緩慢彎腰撿起手機。
“唐姨,請你轉告哥哥……”
他回憶著初見時的場麵,剜心刻骨開口:“我會把他忘了的,好好過我的生活。”
停頓幾秒,艱難咽下嗓子裡由血化成的苦澀,“還有……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他,是他不要我了。”
景澄並不知,唐秋雲的手機開了擴音,就放在桌上。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傳進謝欽言的耳朵裡。
電話掛斷,房間裡死寂一般的沉默。
唐秋雲艱難啟唇,“兒子,你會……”
預料到他媽會說什麼,謝欽言打斷出聲,“我不會後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