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嫌麻煩,多少商人擠破頭想去報中,都難以中標也。
這一套複雜的體係,直到商人銷售環節,都不會見到銀兩,而且過手之人多如牛毛,哪一個環節出現了紕漏,下一個環節上也立刻會覺察。除非手眼通天,否則斷然不可能瞞天過海。
這也是讓朱高熾深感不安的根源,因為蒼天無了眼,這裡麵可能真藏著手眼通天的竊國之賊。
來到太子的書房,朱高熾讓人點燃了一屋的燭火,將戶部侍郎帶來的一箱賬本全平鋪在了地上,仔細翻閱起來。
不得不說河間長蘆都轉運鹽使司的賬,做得真漂亮,字跡工整,條理清晰,年年用度支出都控製在朝廷下發額度的八成,從未超額。
和其他一些地方部門比起來,這簡直就是門門滿分的三好學生,他爸還是市長的那種,完美到無可挑剔。
“這長蘆都轉運鹽司真是了得,賬目裡連衙門養了幾隻貓滅鼠,幾條狗護院,一年貓糧狗食花多少錢都有記錄。哪個衙門可以把賬做到這種地步?”朱高熾一連翻看了十幾本,不知是在感歎,還是諷刺。
“太子爺,這些賬目我都有親自下到長蘆查閱過。雖然有些雞毛零碎,可卻都能對得上數。臣想吧,那長蘆的鹽官是真有心向上爬,才會事無巨細,通通記錄,做到極致。”戶部侍郎算是變相在給鹽官美言。
“你是當戶部記賬記傻了嗎?你難道沒發現?河間長蘆都轉運鹽司,每年納鹽課都是標標準準比上一年增半成!”
朱高熾將賬本丟到了戶部侍郎麵前,嚇得這家夥連忙跪地,真是搞不懂,下屬都給老板多賺錢了,老板為何還發火?
“太子爺,臣也發現了這個規律,多收鹽課也是因為鹽場多增了產量,我們戶部多增添了些開中,下官敢用腦袋擔保,鹽引與鹽稅都是對得上的啊!”戶部侍郎能有這底氣,全因前不久剛從長蘆歸來,賬目對了三遍才算結束。
“數目對得上才可怕,你看麵前的賬本,這是什麼年號?”
戶部侍郎顫顫巍巍地拿起了賬本,上麵寫著建文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