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2 / 2)

很快,水清一掃傷感,恢複麵無表情。轉過身來問道:“還有呢?”

顧太監躬身回稟:“雖然來得有些晚,林小姐也上船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水清微微點頭,吩咐道:“賈家還算識相,不過也許是為了搏一搏?算了,朕懶得想是為了什麼,既如此你去通知皇後,國公府女官選賈氏。”

賈府,送彆了黛玉,闔府都有些沉寂。寶玉每日悶悶不樂,賈母心疼他,派人去史家接了湘雲來,姊妹們熱鬨了一場,才讓寶玉又開懷起來。

見寶玉打起精神,王夫人也不再擔心他,將心神又放回在宮裡的元春上。

這日侍候完賈母晚飯,她一直留著沒告退,賈母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把丫鬟們都屏退,連近身的鴛鴦等都打發去門外,堂上隻剩婆媳兩。

王夫人忐忑的問道:“老太太,媳婦這幾日反複想著,孫小姐隻說初選不會篩掉咱們元春,並沒有說最後一定會選上。”

那日孫小姐把她們支去前院,卻不是去見顧總管,而是叫身邊人給她們遞了個消息,說皇後即將在宮中女官遴選佳人充實後宮,其中國公府出身的女官有一個名額。

孫小姐負責女官的初步審查和篩選。與元春相似的共有四人,初選要篩掉兩人,初選後由皇後再從剩下兩人中選一個。

孫小姐為了孫家和她自己的名聲考慮,希望黛玉能回去參加婚禮。如果她們願意讓黛玉隨她一起回揚州,那初選孫小姐就不會把元春篩掉。

王夫人越說越著急,都帶了哭腔:“我是個沒有遠見的,隻聽這話便一力讚成讓林姑娘回南,前日真送彆了,又擔心會不會兩頭空。實在是寢食難安,求老太太解惑。”

當初公公賈代善安排時王夫人也是在場的,她很明白,在元春沒起來、賈府還在蟄伏的日子裡,就靠她哥哥王子騰和姑老爺林如海兩家姻親庇護賈家。她哥哥承了公公的情得了京郊大營兵權,再加上有她在,是一定不會不管的,可姑老爺就不好說了,小姑子賈敏已經過世,多年來無論賈家得勢不得勢,他都隻守著正常親戚的線,一直叫人拿不準。

前年姑老爺願意托付黛玉過來,那真是親近又信任。可如今,姑老爺還沒發話要接回黛玉,她們就主動把黛玉送了回去,實在是理虧。本來姑老爺續弦就很影響日後的情分了,萬一這事辦的讓姑老爺從此生分,而元春又沒能選上,那她就真是壞了大事。

賈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這件事,本身就是搏一搏的意思,隻盼著我們元春果然福氣深厚。皇後麵前二選一,元春知書達理,和順懂事,一定能中選。”

聽到賈母肯定的話,王夫人也收了淚,“老太太說的是,元春一定有這個福氣。”

“再如何我的敏兒也已經去了,姑爺也要娶新人了,”賈母眼中帶淚,十分傷感,但還是清醒的分析道:“林家是遲早會冷淡下來的。所以如今林家的援護再好,也比不過咱們自己能起來。我隻日夜許願元春能爭氣,彆白費了咱們的心。”

五月十七,皇後下旨,宮中女史賈氏冊封為美人,女史趙氏、羅氏為才人,女史何氏、王氏、曹氏、盧氏為貴人。

又有周貴人晉封美人,梅貴人、衛貴人晉封才人。旨意曉諭六宮,又傳到晉封妃嬪家裡。

賈府眾人接了聖旨,先拿厚厚的紅封謝過傳旨太監,再將聖旨供起來,之後男人去賈政那裡慶賀,女眷則到賈母屋裡。

賈母與王夫人喜極而泣,尤氏和王熙鳳湊趣,先誇元春淑慎賢德,又誇賈母和王夫人教養的好,哄的賈母紅光滿麵,王夫人也眉開眼笑。

前院裡賈珍提議請客吃酒大擺宴席,賈政道不過是美人,張揚太過不好,再看看彆的妃嬪家中如何處事,尤其是此次同晉封為美人又有皇子的周家。

賈珍卻不以為意,道:“這次皇上新冊封的妃嬪,就咱們大小姐位份最高,又是國公之後,彆家肯定都是看咱們行事,咱們不請豈不是耽擱了?再說那周美人家不是高門豪族,最高不過是從四品,位份相同,咱們可不能給娘娘掉麵子。”

一時連賈赦也讚同這說法,大喜事要熱鬨起來。於是上下都一派喜氣洋洋,迎來送往,吃酒唱戲,樂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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