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方被謝聞淵那一記一記凶狠之極的重拳砸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來,雙手胡亂抓著,好不容易才找準機會,一把死死抓住謝聞淵的雙臂,猛力一翻。
巫方總算從謝聞淵的鉗製中掙脫出來,雙手飛快地結出印伽。
這個時候林雪曠已經把外麵剩下的離彆煞殘陣破了,巫方的法力不受陣法的壓製,周圍的地麵下頓時爆出一陣幽藍色的光芒,無數隻黑色的手掌從中幻出,抓向謝聞淵。
眼看將要得手,但就在這時,巫方忽然聽到四麵傳來一陣陣陰森的尖嘯聲,隨即便似是有無數道陰氣正在趨近。
他猛然向周圍一看,頓時大驚。
——隻見無數道不辨身形、麵目的鬼影正在四下聚集而來,龐大的陰氣幾乎是頃刻間就吞噬了他的法印。
巫方眼中竟閃過了一絲貪婪,一絲迷醉,退後兩步,,喃喃地說:“這就是謝家的……馭鬼術?好龐大的力量……”
馭靈謝家,幾乎玄學界的人都聽說過,但因為他們的力量十分神秘,又很少在外麵顯露,所以更加令人向往一見。
易奉怡剛去林雪曠身邊關心了兩句,兩人便同時感到陰氣,抬頭看去,臉色都變了。
易奉怡連忙快步跑上前,和趙衡一左一右架住謝聞淵的胳膊,喝道:“聞淵,你冷靜點!不到這個份上!”
趙衡道:“就是啊謝顧問,林大師沒事,好好地在那呢,你看看他!”
謝聞淵的手一震,緊接著肩膀被一隻手敲了敲,力道不重,林雪曠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哎,行了。”
謝聞淵一頓,周圍的鬼影散去,他回頭看向林雪曠,眼睛發紅,趙衡和易奉怡趁機把他從巫方身邊拖開。
林雪曠側身要給他們讓出位置,卻被謝聞淵一把拉了過去,用力抱在懷裡。
謝聞淵剛才那股狠勁一下子就垮了,他緊緊抱住林雪曠,失控的情緒這才一點點地沉靜下來。
攬住林雪曠,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
他意識到,原來從剛才開始,自己一直在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他深深地擔憂著林雪曠會死,那種恐懼的感覺甚至超過了林雪曠會離開自己這個已經有過前科的擔憂。
上回看見許願瓶時,第一個念頭也是怕這個,真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所以怎麼會產生這種念頭呢?
謝聞淵緊緊抱了林雪曠一會,才又稍稍鬆手上下端詳他,一條手臂還放在林雪曠腰上,另一手抬起來,狠狠揉了揉他的額頭。
“混小子,你自己一個人跑什麼啊!嚇死我了。”
何暄剛剛氣喘籲籲地跑到這裡,自覺今天晚上過後可以去報馬拉鬆了,然後就聽見了這話,不由默了。
行吧,當他不在。
林雪曠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指痕的淤青,臉上也蹭出來幾道血痕,在他玉白色的皮膚上格外明顯,謝聞淵看著,忍不住又在那血痕上輕輕吻了兩下。
除了易奉怡和蕙蕙之外,其他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瞬間石化,三觀崩塌。
倒不是因為兩個人都是男的,現在這種事不說常見但也絕對不少見,而是那是謝聞淵,那是林雪曠!!!
這兩個人都強的要命,而且一個孤僻冷漠,一個傲氣乖張,都是很有性格的人,看他們平時相處的表現,這時候互毆一場還更加可信些。
怪不得謝聞淵剛才急成那樣,原來不是單純講義氣的問題。
“謝聞淵。”
林雪曠忍了半天,忍無可忍,猛地把謝聞淵搡開,警告道:“你彆得寸進尺。”
謝聞淵的手還在微微發顫,聲音中帶著一種克製的壓抑:“你自己行動,嚇死我了。不是和你說了,如果要走,也告訴我一聲……”
林雪曠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似乎突然就變差了,不耐煩地說:“我辦我的事,你誰啊?”
他想找謝聞淵的不痛快絕對一掐一個準,這句話正是謝聞淵的雷區,他情緒還沒恢複,這時幾乎是立刻就勃然大怒,厲聲道:“你說我是誰?!”
周圍的人:“……”
不是,剛不是還親著呢,怎麼又吵起來了?
不過說實話,這種畫風才正常,感覺適合他們。
何暄也算是理解了這兩人為什麼會總是吵架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好好溝通的念頭。
他壓下因為看見謝聞淵親吻林雪曠而產生的莫名不舒服,解釋道:“謝顧問,我們聯係了你們好多回,但是根本聯係不上啊。你們的手機是不是都被屏蔽信號了?”
這樣想想,似乎從趙衡那條讓他盯著林雪曠的消息發過來之後,兩邊就再沒有聯係上過。
易奉怡一怔,說道:“應該是我們打不通你們的電話啊,我們這邊彆的消息一直都能收到。”
何暄立刻說:“我們也是一樣的情況!”
趙衡說:“你確定嗎?”
他說完了,將何暄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詫異道:“怎麼?”
這邊幾個人亂著,另一頭謝聞淵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雪,咱們好好說話行嗎?”
林雪曠淡淡地說:“我說了,你誰啊?”
謝聞淵:“……”
林雪曠甩開謝聞淵的手,轉身要回車裡去,但是謝聞淵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上前兩步,拉住林雪曠。
“等等。”他說,“你走路的姿勢不對,你是不是還有彆的傷?”
謝聞淵要看,林雪曠架住他的手,頓時疼的蹙眉,道:“你……”
謝聞淵最見不得他蹙眉,頓時心疼壞了,當即認錯:“我錯了我錯了……那個,你彆生氣,我不該親你,也不應該和你吵架,我不是著急麼……肋骨?是不是肋骨啊,讓我看看。”
其他人過來要勸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不吵了,林雪曠沒說什麼,謝聞淵正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