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錯愕的看著張三墳,他還是說出了那句我最不願意接受的話。
“你二叔掙了那麼多臟錢,早就透支了你們老陳家的福報,他死後,剩下的報應自然也就落到你們身上了。”
“他當初也是怕會發生這種結果,特地拜托我,等你走投無路了,幫他照應你。”
我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呆看著張三墳,心情複雜,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張三墳等了一會,當即就要把錢磚收起來。
“看來你還需要再想想,那等你想好了,再聯係我吧!不過醫院的人可就不一定還能不能再等了。”
他的話點醒了我,如果再不交錢,醫院就要攆人了。
現在我爸媽還在昏迷,全靠醫院吊著命,我爺我奶離了醫院,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能再等了!
在張三墳收回錢磚的最後一秒,我一把按住了錢磚。
生死有命,禍福相依!
我顧不上那麼多了,眼下最主要的是湊足醫療費。
“我跟你走!但我得先安頓好了。”
張三墳收回手,起身向門口走去。
“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間去市殯儀館找我。”
看著張三墳走遠,我將錢磚抱在懷裡,急忙趕往了醫院。
這一塊錢磚是十萬塊。
補齊了欠的醫藥費,還剩了不少。
我全都存進了醫院,作為他們的後續醫療費用。
處理好了,我去看了我爸媽,在他們耳邊念叨了一會。
最後又去看了爺爺奶奶,告訴他們我要出去打工了。
在爺爺奶奶的自責聲中,我前往了市殯儀館。
反正注定要離開,我呆的時間越長,他們越難受。
等我到了地方,已經是傍晚了。
殯儀館本就透著股陰冷,在餘暉下,更像是一處同樣陰間的驛站。
這個點員工都下班了,隻有一個看門的大爺坐在值班室裡。
大爺或許耳聾,收音機開的聲音很大。
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回蕩在殯儀館裡,更添了幾分陰森感。
“大爺!大爺!”
我敲著窗戶大喊著,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背對著我,就是不搭理我。
眼看太陽就快下山了,再不給我開門,一會再想回去,連車都打不到了。
我想了想,從兜裡摸出手機準備給張三墳打電話。
可就當我掏出手機抬頭時,一張溝壑縱橫,表情扭曲,毫無血色的臉貼在玻璃上,一動不動的攔著我。
“鬼啊!”
我猝不及防的大叫了起來,手機都差點被我甩出去。
下一秒,那張臉離開了玻璃,原本扭曲的表情變作一副臭臉。
大爺穿過值班室走了出來。
“你鬼叫什麼?罵誰是鬼呢?”
看著大爺餘暉下斜長的影子,我趕忙賣笑,“大爺,不好意思,我剛才太緊張了,說錯話了。”
大爺才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是乾什麼的?這個點了,來這裡乾什麼?”
“大爺,是張三墳讓我來這裡找他的,他現在在嗎?”
聽我提到張三墳,大爺麵上露出了幾分懷疑。
他指了指我,讓我原地等著,隨後回了值班室打電話。
“我已經確認過了,不過張老板今晚有事不過來,他讓我先把你安排到宿舍,你跟我來吧!”
大爺掛了電話,就出來招呼我。
我跟著他走向殯儀館的宿舍樓,腦子裡卻都在想他對張三墳的稱呼。
張老板?
難不成這家殯儀館是張三墳的?
我正準備問,大爺帶著我進了宿舍。
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房間裡遍地狼籍,我不禁懷疑,這裡真的是宿舍嗎?
“你自己收拾收拾,今晚就住這吧!”
“牆上有員工守則,你自己看看,彆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