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組紀錄片播放後，也能讓招來的工人，對於自己做活的定位更加清晰。
還有些勤儉持家的姑娘媳婦，則想趁著今年地裡免稅，把省下來的錢也學小紅那樣，蓋個雞棚，養一群能下蛋的老母雞。
至於具體要怎麼養，還有養殖時可能遇到的問題……喏，水鏡裡不都講過了嗎？
從水鏡直播裡，養殖場學習了人家的管理模式，村人們看見招工掙錢的大好機會，勤儉者想要效法著勞動致富。
而那些還在估量的士族們，他們對雞不感興趣。
所以他們看見的，是“小明”、“小華”和“小紅”這三個人。
士族們覺察三人的生活方式，聽見三人對外打交道時的語言模式，又目睹了三人的生活環境。
小明住宿舍，小華住雞廠旁邊搭好的小值班屋，小紅則住在自己家裡。
會從事養雞的賤業，這三人身份必定不高。
但小明能夠輕鬆識出“天書”、小華能握著一根細細的圓筆，寫下某些蚯蚓似的圖案，在紙上隨便算出成千上萬的流水賬目、小紅居住的屋舍整潔明亮，窗戶是雙層的大片琉璃。
這三人好像是農人，卻又不是他們概念裡的農人。
——口齒如此清晰、賬目算得又快又好、打理起家內外一把好手……
這樣的人才，即便是在他們家中，至少也能下放到莊子裡做個管事啊。
而據水鏡旁白所說，這三人的身份，卻隻是普通的工人、普通的養殖戶、以及普通的農民。
先前看見“小明的故事”時，胡家家主也曾經懷疑過：或許水鏡中映照出的內容，並不是仙人的神跡。
但此時此刻，他又忍不住捫心自問。
——竟然能讓最平凡的農人都住得起乾淨明亮的廣廈，這水鏡呈現的，當真不是天上的故事嗎？
必定是上古傳說裡那個人人都能活八百歲的神話時代、要麼就是神鬼誌異裡吹一口氣就能變出糧山鹽山的奇妙幻想。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他該用什麼樣的目光和心情，來麵對水鏡裡安居樂業、人人飽足、不必受戰亂之苦的田園景色啊？
想到這裡，胡家家主就忍不住微微地戰栗起來。
都說窺一斑而知全豹。胡家家主隱約預感到：若說紀錄片裡的神仙日子，就是這隻豹子豐美潤澤的金斑，那麼在它火彩斑斕的皮毛之下，必將隱藏著一個龐然大物。
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得到這樣一片如夢似幻的太平盛世？
而水鏡為他們勾勒出這樣罕奇的景色，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胡家家主甚至不敢詳細思考。
但另一邊，在他的心裡，胡家家主又忍不住升起一個貪婪的念想：
如果連最底層的農人都如此豐足，那麼再往上一些呢？
更高階級和地位的君子——比如讀書識字、能寫錦繡文章，理應被付以重任的名流士族，他們又過著怎樣的日子呢？
過去的若乾個幾個不眠之夜裡，抱著和胡家家主一樣念頭的士人，並不在少數。
*
“——既然他們這麼想要一個答案，那我就給他們透一點題。”
雲歸輕鬆地說。
帶大家看一看現代的學校、現代的教育模式、還有學校裡培養出的祖國花朵們。讓他們看看“讀書人”的日子。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係統已經有些熟悉了雲歸的行為模式。
反正直播放出去的紀錄片，最後都會成為預告片。
“所以說，等學校相關內容播完，您就要在城裡建‘義學堂’了，是嗎？”
雲歸手指彈動，愉快地在桌麵上敲打幾下：“嗯，差不多吧。”
係統和雲歸討論：“會不會顯得操之過急了一點？”
九年義務製教育，播出去可是個大殺器。
“可能有點。”雲歸眨眨眼睛笑了下，“不過……就當是我有恃無恐吧。”
“……嗯？您為什麼這麼說？”
雲歸敲了敲麵前的ipad，對著屏幕微笑道：“你看，根據家裡收到的信件，我三堂兄雲昂，已經率一千兵馬，來替我父親撐腰了。”
一千這個數目或許有點少，但對於暨雲城來說，已經夠用了。
畢竟，那可是邊境征戰多年，錘煉出的精兵啊。
而且，城外軍營附近的武器工坊，也在加班加點地運作。
總不會虧待了這些兒郎們的。
見宿主心情愉快，係統的聲音尾調，也不自覺上揚起來。
“既然這樣，那我也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吧。”
“什麼？”
係統煞有其事道：“一個好消息。”
雲歸:“......
這是什麼冷笑話!
她佯裝不滿地在腦海裡拎起係統的數據流搖晃兩下：“喂！”
“哈哈哈哈抱歉，隻是跟您開個玩笑。”係統像模像樣地清了清下嗓子，模擬的電子音幾乎和真人無異。
“按照管理條例，我不能對您透露太多。我隻能說——學校直播以後，您當前收集到的生物能之和，就足夠了。”
雲歸追問：“足夠什麼？”
係統微笑：“足夠為您帶來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