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了,怎麼沒想?”鶴舞道,“隻要郡主的榮華富貴不變,屬下的地位也就穩穩當當,隻等著混資曆、漲月銀。
日後對著府裡的新人,屬下也是能在他們麵前有事沒事吹吹牛‘你們這些年輕人可差了不少事兒,想當年我們跟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那可是深得郡主重用的’。
這樣的日子,想想都打心眼兒裡美的慌。”鶴舞笑得眼睛都彎了,似乎真的為此開心得不得了。
“哎,你呀……”蘇天乙歎了口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勸她。
“郡主,屬下心意已決,您就不必再勸了。
屬下也不瞞您,當初剛被您救了那會兒,屬下心裡都是恨,除了恨,再沒彆的了。
當時就想著,怎麼能與仇人同歸於儘。
現在想想,到底是年紀小,考慮事情太偏激,不夠周全,更不夠冷靜。
若不是您,彆說是報仇了,就是連活都活不下去。早被自己那滿腔的恨意給逼死了。
是您救了屬下,給了屬下容身之處,庇佑著屬下成長了起來。也教會了屬下許多許多。
是您讓屬下知道了,有些東西,雖然永遠不會磨滅,不會消失,但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淡化。
原來熬過了最艱難的那一段,就還能繼續活下去。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您說的那些,屬下都記得。
郡主,屬下這輩子,風光過,富貴過,落魄過,淒慘過,那些都已是往日隨風,一去不返,唯有留在您身邊的日子,才算是實實在在的活著。
所以啊,您彆想著趕屬下走,屬下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您。
您知道學功夫有多辛苦嗎?屬下沒有鶴嘯那樣的天分,是硬咬著牙,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屬下為您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累,您可彆想著輕易擺脫了屬下。”鶴舞仰著腦袋,傲嬌地說道。
“行行行,你厲害,你辛苦。不走就不走吧,這個問題咱們暫時放一放,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蘇天乙不再與她爭論這個問題,日子還長,或許以後鶴舞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她總會為他們留下好出路。
“鶴鳴那邊可有什麼消息?”蘇天乙想起鶴鳴,心情有些複雜。那孩子跟了她十年,也是她看著長起來的,話雖然說得絕情,可心裡哪能一點兒都不惦記?
“您還提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做什麼?”聽到鶴鳴的名字,鶴舞就不高興了,“他怎麼敢對您有那樣的心思?屬下當時真應該剁了他的兩隻爪子,叫他好好冷靜冷靜。”
嘴上雖然說得狠,但到底舍不得蘇天乙擔心:“聽說他訓練暗探儘心儘力,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隻是日子過的清苦,似乎有意苛待自己。
吃得是粗茶淡飯,睡的是硌人的木板床,住的是漏風的屋子。看著就是在作踐自己。
也不知道是想乾什麼?”
蘇天乙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是在逼著自己什麼都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