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重逢(2 / 2)

“又怎麼了?他對不起你了?”

時鳶對他們小情侶之間的伎倆已經見怪不怪了,從高中時候算起,聞妙歌和黎殊提分手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沒見有哪次成功過的。

提起這事,聞妙歌很氣悶,又不能實話實說。在國外摸爬滾打了幾年,好不容易拿了畢業證,還沒來得及和寶貝鳶鳶團聚,就在回國的飛機上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陳朝予。

真是晦氣!

聞妙歌險些當場心梗,甚至準備回國找個大師做法去去晦氣。但在想明白其中關竅後,立刻猜到這事和黎殊脫不了關係。

在她的狂轟濫炸威逼利誘下,黎殊唯唯諾諾地承認了,很沒出息地懇求她千萬不要生氣。

不生氣?怎麼可能啊?

讓時鳶掉進火坑的事,她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第二次!

兩人離開的背影迅速隱沒在人潮中,陳朝予收回視線,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而眉心微緊。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季楓澤。

對方似乎看不出他神色中流露的不悅,緩步走到他麵前站定,笑容客氣而疏離,暗藏挑釁的意味。

“你擅自做主回國,爸那邊發了好大的脾氣,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陳朝予突然想到什麼,往他身後掠了一眼。

還好沒有討人厭的小鬼,突然衝出來抱著季楓澤的大腿喊“Daddy”。

他鬆了口氣,周身冷冽更盛,沒了刻意的收斂,眼底的不耐終於漸漸浮上水麵。

陳朝予步履未停,越過季楓澤身邊時,開口的語氣極淡。

“哦?反正他也不止一個兒子。”

季楓澤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他眯起眼,笑得痞氣又坦蕩。

“但我是個廢物啊,大家都知道的。”

他沉下語氣,重音落在末尾的那個字,明晃晃的惡意像是蜜蜂淬了毒的尾針,不吝於刺傷毫無防備的對手。

“是不是啊,哥?”

陳朝予回眸瞥了他一眼,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明。

“彆這麼叫我。”

季楓澤沒有應聲,遊刃有餘的姿態令人惱火。

細碎的躁意蠢蠢欲動,妄想掙脫囚籠,陳朝予壓下心間的不快,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圈套。

有什麼突然衝了過來,從背後抱住陳朝予的大腿不撒手。

劍拔弩張的氛圍頃刻消弭。

小朋友抬起頭,肉肉的臉頰鼓出兩個梨渦,大聲喊他:“舅舅!”

陳朝予的臉色有所鬆動,伸出一根手指給他握住,連語氣都緩和了不少。

“莊亦然,你媽媽呢?”

莊亦然牽過他,小手指向大廳靠近出口的角落。

“就在那裡!媽媽說,讓我一起來接你回家。”

一大一小就這樣徑直離去,沒再分給身後的季楓澤一個眼神。

*

小聚之後,聞妙歌匆匆回了北城,氣勢洶洶地去找黎殊算賬。值得慶幸的是,後續沒有什麼血腥的消息傳來。

時鳶一心撲在新文上,每天隻看數據就樂開了花,剩下時間都在沒日沒夜地存稿。年關將至,時鳶的父母會來江城陪她過年,為了不打擾一家人難得團聚的假期,她決定提前半個月把稿子存好。

連軸轉的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一日時鳶渾渾噩噩地醒來,隔著一道臥室門聽見了父母久違的聲音。

“這孩子真是……怎麼把家裡搞得一團糟?”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沒看她還在睡嗎?”

“這都幾點了?賴床還有理了?你等著,等她醒了,我非要問問她每天是怎麼過的!”

還能怎麼過?得過且過唄!

為了避免被李毓秀女士扒掉一層皮,時鳶試圖鯉魚打挺,結果沒挺起來,倒是直挺挺地栽回了床上,死氣沉沉的樣子,像極了肚皮翻白的死魚。

等眼前的金星消退,她這次學乖了,捂著心口緩緩起身,不適感暫且退去。她對著鏡子捋順了亂七八糟的頭發,悄悄打開一道門縫,為了維持母慈子孝的美好圖景,以極儘諂媚的語氣表達驚喜。

“爸!媽!我想死你們了!”

但顯然虛假的熱情沒有太大作用。麵對李毓秀女士的層層盤問,時鳶故作乖巧,搪塞過去,問就是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生活作息規律,至於今天,那隻是個意外。

反正她的存稿足夠支撐到正月十五以後,到那時,父母早就回北城去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牆上的日曆被撕到最後一頁,時鳶這才恍然發覺,原來今天已經是除夕了。

歲月蹉跎,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年。

冰涼的窗玻璃泛起白茫茫的霧氣,時鳶用指尖在上麵輕巧作畫,像小時候的每個除夕一樣,虔誠寫下期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