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連夜立刻下令,把將軍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來。
當然,他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是不用親自出麵,乾這種下人才乾的事情的。
然後,二十多個人齊聚在將軍府的大院之中。
“你們聽著,今天晚上必須趕緊織出十張大網!我等著急用!”
張懷德的話音剛落,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將軍?織網乾什麼?”
“將軍不會是想打魚吧?”
“可是這哪裡有魚呀?”
“小河溝快乾了,根本就沒有魚!”
散關旁邊的確是有一條河,但是河水卻一直是處於乾涸狀態。
彆說是行船了,哪怕是釣魚,都根本不可能的。
一時之間大家交頭接耳,根本就摸不清張懷德的意思。
“彆吵了,彆吵了!我平時對你們不錯,現在到了關鍵時候,讓你們出一把力,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將軍,我有個疑問!”
這個時候,年齡最小的古麗,勇敢地站了出來。
“原來是你,問吧,有什麼事?”
“咱們公主是不是也要乾活呀?”
原來,這個小丫頭片子是在擔心鐵勒公主的身體。
“這個不用,公主乃金貴之身,嬌弱得很!”
因為心痛鐵勒公主,張懷德早早安排她睡下了,並沒有因這事打攪她。
想必,此時此刻這屋外的吵鬨,也根本沒辦法傳到她的耳朵裡。
因為鐵勒公主的夢遊症已經被趙勇他們治好了,這幾天天一黑她就上床睡覺了,而且睡得特彆的香甜。
再也沒有出現過以前的症狀!
以至於張懷德也不好強行逼迫鐵勒公主同房,更彆說讓她乾體力活了。
“那她老人家現在在哪裡?”古麗又問道。
張懷德有些奇怪,這個古麗怎麼稱呼她的主人為老人家?
不過,張懷德又想通了,當初自己剛剛做將軍的時候,也隻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也被這些下人稱之為老人家!
純粹就是一種尊稱,沒有彆的意思。
“老人家正在安心養身體,就不要打攪她的清夢了!”
古麗又笑道:“公主是不是有身孕了?”
她的話音剛落,包括古赤在內的一幫姐妹,笑得前仰後合。
這,也是太快了吧!
張懷德真的是哭笑不得,他連忙解釋道:“這個……我並不清楚,要不改天你親自問問?”
說句實在話,張懷德的心裡是又酸又甜。
甜的是鐵勒公主肯給嫁給他,即使是做小老婆也願意。
酸的是至今仍然沒有能夠拿下她,鐵勒公主仍然是個處女之身。
古時候的人對初夜非常看重,如果一旦發生新娘初夜不見紅的狀況,那接下來的婚姻恐怕就要亮紅燈了。
這也正是張懷德感到擔心的地方。
在鐵勒公主嫁給他之前,也許應該被她的父王匹配了人家,然後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就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那好,我身體不舒服,今夜可否陪公主睡覺?”古麗笑道。
“這個嘛!”
張懷德低眉沉吟片刻,他覺得鐵勒公主確實挺可憐的,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她的這些仆人了。
於是,他又點頭應允了。
古麗開心的雙手擊掌,跳了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你也先彆高興太早,今天晚上你還得在這裡,和你的夫婿一起,要結出一張網來!”
“一定要完成嗎?”
“對,時間緊急一定要完成!”
張懷德的話可以說是斬釘截鐵,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那好吧!”
古麗皺了皺眉頭,有些委屈地退下。
“大家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
“那開始!”
“是,將軍!”
十幾隻紅色燈籠又在將軍府點燃,把整個院落照得如同白晝。
儘管這裡並沒有打漁業,但是編織漁網的材料還是很容易能找到的。
“四個人織一張網!”張懷德又大聲吩咐道。
“可是,將軍不是要五張網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先四個人一組再說!”
“是,將軍!”
接下來,大家抱來了很多麻繩,把地上堆得老高。
然後又找來五根長長的木棒,把麻繩纏繞著木棒。
木棒取出之後,再用細麻繩把兩端拴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圈。
接著,再用同樣的方法繼續做圈,但是大小不必要求相同。
然後把這些不同的圈套在一起,小圈套在大圈裡。
最後,用一根小棍伸進兩個圈之中,把線挑起來之後就形成了一個X形。
然後再用線逐步地纏得緊緊的,最後就形成了一張緊密的網。
四人一個小組的效率非常高,尤其是夫妻倆之間,可以說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張懷德感到有些奇怪,這些家丁平時雖然對他畢恭畢敬,但是從來辦事都是拖拖拉拉的,哪裡像現在這麼積極。
他一想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家丁。
看來男人隻有男人才是最懂的!
“你們抓緊乾,如果在上半夜趕織完成,那我賞給你們補湯喝!”
“將軍,什麼補湯?”
“我的湯多得很,羊肉山藥湯,羊肉枸杞湯,鮑魚海參湯!”
家丁們一聽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都是平時張懷德最喜歡喝的十全大補湯。
對支撐他能在床上做到寶刀未老,馳騁疆場不會輸,還是大有幫助的。
如此看來,張懷德今天應該是下了血本。
必須要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網全部織好。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停止了竊竊私語,都急急地忙活起來。
張懷德自己很清楚,今天晚上準備給他們喝的十全大補湯,其實就是自己平時喝剩下的,又舍不得倒掉,因為裡麵的藥材非常地昂貴,就乾脆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們喝一喝。
這樣對於他們改善夫妻關係,還是有莫大幫助的,
但是話得要說回來,這種補湯喝多了也有負麵效果,那就是流鼻血,可能會上火。
最終會引來妻妾的抱怨!
“將軍,麻線不夠了!”
一個家丁有些著急地小跑過來,向張懷德彙報。
“怎麼可能,庫房那麼多麻線!”
“將軍,你有所不知,這陣子麻線的消耗量非常大!”
張懷德心裡其實也挺清楚的,這些麻線平時堆放在庫房,主要的用途就這麼兩個。
一個就是用麻線捆人,來來往往的人中總有鬨事的,就必須要把他們捆起來,才能安生一些。
還有一個用途,就是用來捆綁運輸庫銀的箱子!
他這一段時間積累了不少財富,消耗了不少麻線。
想到這裡,張懷德有些急了。
這大晚上的,到哪裡去找麻線呢?
他急得來回踱步,在苦苦思索對策。
忽然之間,他眼前一亮。
猛地轉回身來,對那個家丁說道:“庫房還有絹布!把那些絹布剪開,臨時可以對付一下!”
“不行呀,將軍!這個是實實在在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呀!”
家丁也覺得這實在是太浪費了,要張懷德考慮清楚再說。
其實張懷德心裡比誰還清楚,這些絹布他是克扣來往胡商的。
那些可憐的胡商,不遠萬裡來到大唐長安,終於一番討價還價,把手裡的東西全部給賣了出去。
然後,換回東土的寶貨,誰知道在他這裡就被截胡了。
當然,張懷德做得並不是太過分。
他所針對的主要是那些公驗不全的胡商,或者是膽小怕事的胡商。
至於遇到那些不怕死的,張懷德自然不肯輕易對他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