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 / 2)

之後許妍恢複了正常,也沒有再接到老爹催回的信,她住在姐姐家全心全意的照顧三個孩子,陪吃陪喝陪寫字,早上和傍晚太陽不烈的時候再扶著老伯娘出去走走路、說說話,可能是姐夫一家人好,也可能是自己做的到位,做客大半年沒有遭人嫌棄和排擠,也沒聽到有人說酸話,姐姐不必說,姐夫待她也很好,把小自己一輪的小姨子當自己的孩子在養。

這段時間不時的會看到屠家父子趕著牛車慢吞吞的在鄉間遊走,那隻大著肚子的黑牛已經下了崽,是隻非常活潑的小公牛犢,路上遇到了,許妍會跟著三個小外甥/女一起把早就尋覓好的嫩草給割下來放牛車上,眼不瞅人的叮囑:“屠大叔,你要記得在草蔫之前喂小牛,它小牙還嫩。”

跟嗓門粗大的屠大叔的相處是件十分愜意的事,他待人熱情,說話不陰陽怪氣,哈哈大笑時特能感染人,還稀罕小孩,曾抱著紅果騎牛背上,也曾掐起個兒小的小原坐他肩膀上,現在他們兄妹三個隻要見到屠大叔遠遠的就跑過來打招呼。

按他們爹說的:“比見親堂爺都熱情。”

許妍過完十五歲生日,就琢磨著該回家了,平時還好,現在中秋節快到了,這是個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不適合家中有客。而且她也擔心時間久了,家裡的老頭子牛心左性起來不讓她進門,他真做的出來這種事。

先把話跟大姐說明白了,第二天再提出要回家時姐夫和他娘也就沒勸留,就小安兄妹三個在她走的時候還哭了一場,抱著小姨的腿死活不讓走,發現留不住後也要收拾包袱去小姨家。

許妧拉了這個跑了那個,小妹還沒走她就被折騰的滿頭大汗,氣的直說要把這養不熟的兔崽子送給他們小姨當兒子。

院子裡鬨哄哄的,門外什麼時候停了輛牛車他們都不知道,還是外麵的人看夠了戲才開口說話,屠老漢站在牛車上往院內看:“妍丫頭坐我們車走,小安爹留家裡把倆小子給按下來,不用你送了”,說完還樂嗬嗬的笑,“哎呀,看不出來這孩子們這麼潑皮啊,跟小姨感情好,是重情的好娃娃”。

語氣略含羨慕,從他緊捏他兒子膀子的手就看的出來。

許妍聽了,把院內驢車上的包袱給提出來放牛車上,紅著眼跟牛車上的兩人打個招呼就瞅著院內發呆。陳奇抱著亂撲通的大兒子也出來說了兩句話,十分誠懇的道謝,再囑咐屠老漢:“叔,麻煩你到鎮上把我小妹交給認識的人帶回去,帶的有給我嶽父送的禮,她一個小姑娘提這麼些東西走不回去。”

“大侄子你放心,我們這都是老熟人了,到時候找不到車就讓我兒子送妍丫頭回去”,他拍拍他兒子的肩膀,看他點頭了,又對陳奇說:“好了,我們也走了,你趕緊抱娃進去,小安的肚子都露出來了。”

“駕”了一聲,埋頭啃草的大黑牛邁起了腳蹄子,旁邊穿了鼻栓的半大牛犢也跟在它娘旁邊,錯了半個身子悠閒地小邁步。

出了村子,走了一段路,拐上大路回頭就看不到那個充滿溫情的村子了,許妍才緩了過來,被屠大叔奚落他兒子或是編排樹杈子上野鳥的話逗的咯咯直樂。

當他再次說他兒子“成天板著憨臉,豬肉賣虧本都沒討好一個丈母娘,被你賣的豬都沒臉再投胎”時,許妍繃不住哈哈大笑,也不再顧忌走著趕車的男人。

一直沒咋搭理老頭的屠大牛猛回頭,死盯著挎著包袱的丫頭,許妍在他意味不明的視線下慢慢閉上了嘴,最後的一個音沒收住,不帶笑意的“哈”字消失在野鳥的嘰喳聲裡。

屠大牛哼了一聲轉頭繼續走路,許妍捂著嘴後知後覺的想“我張大嘴笑是啥樣的?他看得到嗓子眼嗎?啊…醜到家了”。屠老漢一臉壞笑的左看看右看看,在心裡愉快的哼著小調,手指還不時的敲打木板車。

到了鎮上,屠老漢自覺下車,把車上的工具給收撿下來,樂嗬的指使悶不吭聲的憨兒子,“我突然想起大秀村有賣豬的,你去問問價錢,順路再把妍丫頭給送到家。”

說罷盹兒都不打的拍屁股跑了,路邊隻剩互不說話的兩人,和閒著頂角的黑牛母子倆。

屠大牛調轉牛車,瞅了瞅眼睛亂轉的人,咳了聲,略帶笑意地開口:“呦,知道醜,會害羞了?”

心情愉悅的看她臉慢慢脹紅,十分欠打的繼續說:“還是黃毛丫頭的時候我都見過,哪會被你張著大嘴的樣子醜到?彆害羞,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臉皮還夠不夠厚。”

滿意的看著車上的人繃著臉死瞪著他,這才心滿意足的趕牛走路,看看,還是這恨不得吃人的樣子讓人自在,唉,姑娘大了就動不動害羞,知道醜了就不好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妍:砍腦殼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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