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臘月二十八,許妍借著買年貨的名義,再次去了鎮上,遠遠地看了一眼,結果古樸的門樓前麵已經有人擺攤了,但不是他,這意味著那個攤位已經轉讓出去了。

許妍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一圈,年味兒已經出來了啊,賣菜買菜的都一臉喜慶地相互恭賀,她伸手摸了摸臉,好像凍僵了,待在這熱鬨的環境裡純屬是敗興,踢走腳邊的碎石,轉身利落的走了。

年終,沒有媒婆在上門說媒,許老秀才也安靜了下來,許妍沉默的陪兩個老人吃了年夜飯,深夜,爹娘都回房睡覺了,她一個人在炭盆裡扒拉著火星守夜。

如果知道之後是這麼個情況,昨天晚上就是跟老頭子打一架都不會讓他回房睡覺做夢。

許妍是被吵醒的,天亮剛睡下,感覺沒睡一會兒就醒了,腦子昏沉沉的,眼睛也乾的發澀。

不想大年初一的陰沉著臉吵架,一把撈過被子,把頭埋進去,但老頭尖利卻又喜悅的聲音還是模糊的傳進耳朵,“這是好兆頭啊,生平第一次做這般真實的夢,考題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名次也還還記得,然後就被炮聲給炸醒了。”

之後的話她就沒聽見了,頭埋在暖和的被窩黑沉沉的睡著了,一覺醒來都中午了,也沒聽到老頭跟人宣傳他的高中美夢,還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聽錯了。

一直到元宵節之後,她突然被通知給訂了一門親事,男方家在鎮上,她的未婚夫是個童生,如果不是婚事就在五日後,許妍還得感謝她爹給她找了個好婆家。

許妍被突降的婚事砸的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五日後出嫁,頓時一陣心慌,她緊拽她爹的袖子,“男方出了多少聘禮?是個童生?為什麼會選擇娶我?”

許老秀才眼神有些躲閃,“好好待嫁,彆問東問西的”,為了增加真實性,他還大聲嗬斥道:“為什麼選你?因為你爹是秀才,他想有個秀才公當丈人爹。”

他越是這樣說,許妍越發肯定裡麵有貓膩,死捏著她爹的胳膊,有些發抖的問:“不對,正經人家沒有成婚這麼著急的,你說,你把我賣了也要給我說個明白啊。”

一個“賣”字不知道戳了他哪個肺管子,隻見他突然暴起,看許妍被他帶的往前衝了兩步才穩住身子,很是暢快的暗想“還跟我犟啊,還當眾給我下麵子啊,踩著老子的名聲爬上去了,現在不還是得按老子的意思出嫁。”

許妍看他神色奇怪的不說話,又問了一遍,就聽他冰冷地說:“噢,我小女婿啊,生了病,現在就需要喜事來衝一衝,你也彆不識好歹,就人家那祖上有二品大員的官宦世家,要不是遇到這事,人家看的上你?陳寶禹可是十四歲就中了童生。”

剩下的還有什麼許妍就不知道了,腦瓜子嗡嗡的,衝喜?她竟然命苦到要去衝喜的地步。當晚,趁人睡熟了她悄悄出門打算去大姐家避個風頭,但沒想到大門上鎖了,在圓月的銀輝下,發現手中是個新鎖,掙了又掙,鐵鎖不動分毫,無力的轉身就看到站在房門口一動不動的死老頭子,大晚上的,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甚至都看不到他眼睛睜著還是閉著。

許妍滿心的憋氣被嚇的像是戳了個口子,漏沒了,甚至沒敢出聲,這刻的老頭在月色下比村裡手持鐮刀要砍婆娘的青壯男人還嚇人。

頭也沒回的走進屋裡,把門從裡麵杠上,坐回床上好久才聽到回房的腳步聲,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白天黑夜的試了好幾次,她都出不了院門,五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天還黑著,許妍就被人從床上刨起來,來的人甚至都沒說話,給她穿上喜慶的紅色嫁衣架上了花轎,沒有宴席,沒有兄長送親,進鎮的路上要不是有轎夫偶爾咳兩聲,許妍都懷疑她要被冥婚了。到了夫家天剛蒙蒙亮,蒙著蓋頭在隻有喜娘的唱和和公雞的打鳴聲裡成了陳家的媳婦。

從嫁進陳家大門到陳寶禹去世,許妍隻出了三次陳家大門,一是三回門,二是三個月後許老秀才趕考途中被劫匪所殺,她由陳家的老媽子陪著回家奔個喪,三是她二十歲那年她娘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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