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2 / 2)

“瞎扯,哪能揣著肚子成婚啊”,許妍睨了她一眼。

“這你就見識少了,那號稱不足月或是早產的新媳婦,多是肚子裡有貨了進門的……”

“不聽不聽,我走了”,許妍話還沒落人都跑到店鋪外麵了。

蔡二娘笑罵了句“死妮子”,一臉放鬆地出去招待顧客。

許妍走在街上也很是輕鬆,心裡樂滋滋的,她知道她有了能聊八卦能聊私房話的朋友,蔡二娘是個有主意有能力的女人,她不依靠彆人生活,做事難免大膽,被多數人瞧不起,但那又怎麼樣?她敢做這種事就敢為自己的行為擔責,做事果決,哪怕事發了也不談後悔,按她說的,都是女人誰不了解誰啊。

而且她認為自己也是個大膽的人,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大多人也難以接受,所以她在大哥大嫂、大姐姐夫麵前端的都是一副端莊斯文的樣子,都是為了好相處,為了順利的再嫁。

被逼出來的假象罷了。

再說已經離開的屠大牛,書送出去了也不敢在鎮上晃蕩,就怕碰到不高興的許妍,再把好不容易送出去的書給扔了回來,去以前賣肉的門樓後麵拉過還在倒嚼的黑牛,“駕”了一聲繞彎出鎮了。

走到半路才想起當初買了兩樣東西,伸手在懷裡一摸,可不是嘛,毛筆還在衣服裡卡著。喪氣地拍拍腿,“邪門了,這婆娘一垮臉我就腦子發空,淨做沒臉的事,這要是娶回來我不就成看人臉色過活了?”

牛蹄踢踢踏踏踩在剛被曬乾的路麵上,屠大牛握著毛筆杆在手中轉悠,也試著學人家寫字的樣子握筆杆在空中亂畫,但越看越不順眼,頭一回發現自己手關節太大,導致它一點都不靈活,嘖,真難看。

車滾忽然壓在一個土坷垃上,車身一顛,毛筆飛進路邊的雜草叢裡,屠大牛蹦下車找到毛筆後發現那大黑牛還嘚嘚的往前跑,他也不喊,拔腿就攆,斜坐上車後嘲諷回頭看的黑牛:“還跑啊?膽子還是不夠肥,哼,你也給敢我臉子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黑毛臉,改天再耍壞就把你毛剃了給她做毛筆。”

回應他的仍是噠噠的牛蹄聲。

回家的當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起來把桌子上的毛筆給壓枕頭底下,躺下心裡就舒坦了,暗罵了聲“毛病”,被子一蒙,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清理豬圈就發現兩天母豬都哼哧著在豬圈裡打轉,大牛知道這是要生豬崽了,就是趕的巧,兩隻母豬攆到一起了。

一直忙活到半夜,兩頭母豬才消停下來,父子倆下了兩大碗麵條,稀裡呼嚕地填飽肚子,屠大牛讓他爹先去睡,“你先睡,後半夜我喊你起來換我”。

“行。”

豬圈外麵有間較大的磚瓦房子,裡麵放的就是豬草、乾草料,地窖裡放的還有番薯,靠近門邊用石頭碼了個火坑,就是為了這時候守夜取暖的。屠大牛出門就會披上厚襖子,提著油燈進了豬圈,把拉在稻草上的豬屎給鏟出牆外,又把躺著的母豬給翻一下,數數豬崽的個數,免得才出生的小豬崽再給壓死了。

一直熬到天蒙蒙亮,拿個墊了稻草的大竹筐,把豬崽給撈出來放進筐裡,再把老母豬給踢起來,叉走濕漉漉的稻草,換上乾燥的,在這過程中,也就小豬崽還哼唧兩聲,兩頭老母豬吭都沒吭,人來了它就躺著把你瞅著,不護崽,稻草鋪好人家不用踢,自覺得一屁股坐下去躺下。

曾經有人見到屠大牛給母豬換墊著的稻草,還驚奇地問屠老漢:“你家養的母豬這是被你兒子給打服了?”

一直到二月份,屠家父子才稍微閒下來,豬崽大了也不會往母豬身下鑽,屠大牛也不守夜去豬圈裡照看了,兩窩得了二十三頭豬崽,他忙著熬豬食、清理豬圈,晚上還得給豬窩蒙上草編簾子,免得搶不到好位置的豬崽再給凍死了,那得虧大了。

長時間沒見到屠大牛來敲門,許妍的隔壁鄰居黃析還稍有些不適,要知道之前哪怕過年他還被那個壯漢給敲了門,但他仔細留意過,隔壁的門也沒被敲響過,心裡不免竊喜,那莽漢撞牆頭了,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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