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你不說話?”
“爹,你小時候是不是我阿爺把你捆起來打?”
“……你問這做什麼?”
“我阿爺說我要是個小子就把我捆起來打,跟你說的一樣。”
“那你可真皮,你阿爺可沒打過我。”
“那你也不能打我,你是男娃都沒挨打。”
“那是因為我不煩人,你不懂事,你娘都要給你生弟弟了,你還坐地上彈腿尖叫,真不懂事,要是再有下次我可真要打人了。”屠大牛背著手照著她屁股拍了一巴掌,把話頭扯了回來。
“噢”,挨打了也沒覺得疼,咬著手指頭出主意:“讓我娘生個弟弟,他是個小子,你們打他,我是女娃。”
“噢?你娘懷的是弟弟?肚子裡的娃娃有沒有給你說他是弟弟還是妹妹?”屠大牛停下腳步問她。
“是個小子。”屠小葵一口咬定。
“賊丫頭。”
屠大牛總算明白這丫頭是在忽悠自己,就是想找個替她挨打的,明明自己該揍她兩巴掌讓她長長記性,卻是被忽悠高興了,也就沒再逼著她說,還小呢。
一直玩到傍晚那父女倆才回來,屠小葵的小褂脫了,穿著她爹的衣裳騎在牛背上嘰嘰喳喳進了家門,見了她娘大聲笑喊:“娘,我給你帶了燒麥子,香的很。”
屠老漢拎著鏟子走出門,說:“我的呢?沒給阿爺帶?那我做的飯你也彆吃了,個小白眼狼。”
“帶了,爹拿著。”
“是你爹。”屠老漢糾正她。
屠大牛光著膀子牽著牛鼻繩,手裡握著他閨女的小褂,把衣服扔在桌子上,揮手道:“還是熱的,趕緊吃,小葵的衣裳是香的,彆嫌棄。”後一句話是對許妍說的,家裡隻有她嫌棄屠小葵手臟腳臭,小丫頭不吃的飯都是他們姓屠的清掃碗底子。
的確是香,麥子裡麵的麥漿被火燒烤個半熟,表麵的麥皮烤的焦脆,捏一把扔進嘴裡,有青草香,咬開還崩漿水,外殼還帶著焦香。
許妍心裡的憋悶總算散了。
晚上躺在床上,屠大牛撐著頭摸鼓起的肚皮,低聲說:“麥子快能割了,我明天去鎮上一趟,去看看查的咋樣了。”
“行,你安排就是了,我聽你的。”
“呦”,男人坐起來好奇地打量她,“聽我的?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
許妍把他扒拉下來,頭枕他胸膛上,說:“你心裡有譜,做事又可靠,人還吃苦耐勞,我當然聽你的。”
“你以前還要幫我出主意來著。”
“那不是怕你犯渾做錯事,前幾天家裡出這麼大的事都是你在擔著,雖然胡子拉碴的像個老頭,但我喜歡,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操心也不害怕,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看你一眼,看到你那泛紅的眼珠就特彆放心,所以……你懂的。”許妍把頭埋在他胸膛上深吸一口氣,輕微的汗味兒她聞著格外吸引人,她終於敢依賴他了。
“我不懂,你繼續說。”屠大牛把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給撬起來,咧著嘴角死活追著要讓她說個明白。
許妍無奈的勾著他腦袋親了好一會兒,他才罷休,兩人喘過來氣後,屠大牛沾沾自喜道:“難怪那陣我每次抬頭回頭都剛好對上你的眼睛,原來你是在偷看我,我還以為你在嫌我邋遢,唉,你這悶頭悶腦的害我多洗多少個澡。”
呸,看著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許妍揪了他一把,斜著眼說:“我看自己男人還用得著偷看?你收收吧,嘴要笑叉了。”
越說他越高興,之前還繃著臉笑,現在說穿了他眼睛都笑彎了,看他這麼高興許妍也笑著看這個男人,他更能擔事了,雖然經常他閨女能哄著他玩。
等安靜下來,屠大牛說:“割麥子我們從外村雇人吧,反正出一樣的工錢,咱們也舒心些。”
“行,聽你的。”
“教村裡娃認字的事先停下來,有人問也彆應,閒的發慌就綁著屠小葵背書。”
“好,聽你的。”
屠大牛起勁兒了,不懷好意的湊上來,咬著耳朵說:“來給大爺我摸一摸。”
“……”
許妍抿嘴笑,捏著嗓子對他吹口氣:“兔爺,聽你的,想讓我摸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