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會怕你娘……”說是這樣說,但他還是蔫了下來。
屠大牛花了兩天的功夫把青磚都給拉了回來也就沒多管了,隔三差五的去餘莊走一趟,怕泥瓦匠偷懶欺生。因為怕有人偷青磚,許老大直接卷了鋪蓋牽隻狗睡在那兒守夜,又擔心下雨停工耽誤事,這次他不摳搜了,又多請了三個幫工,五間大屋和灶屋七天就給蓋成了,院子和草棚打算以後搬過來了自己蓋。
許妍除了有時閒了去送次飯,其他時候不怎麼去,她忙著給她大兒子找私塾呢,她能教的都教了,唯一能幫上的隻能無條件的買書了。
這天把小葵送到醫館門口,她提著一籃子枇杷登上杭家的大門,剛好遇到新如回娘家,新渠新如在去年前後腳都嫁去了縣裡,她倆嫁人後這還是許妍第一次見新如。
“哎呦,家裡來了嬌客啊。”她心下琢磨是不是有孕回來坐胎了,要不這不年不節的咋會回來。這裡有個風俗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懷孩子了要回娘家住一段時間,當然,是家裡稀罕姑娘的人家。
“許姨,好久不見你了,你還是這麼年輕,我小葵妹妹呢?聽我娘說她拜師學醫了?”長大後覺得喊“許夫子”太生疏,她跟她姐都改喊“許姨”了。
“對,她在濟世堂給齊大夫打下手,我把她送過去才來的,你吃不吃枇杷?早上剛剛摘下來的。”許妍把竹筐放在桌上問她。
“不吃,我娘讓我忌嘴呢。”她說話時輕眨眼睛,手還不自覺地摸小腹,麵上有點羞澀,應了許妍的猜測。
“好事啊,時間過得真快,我見你時你跟小葵差不多大小呢。”許妍感歎,對她說:“你在家要是無聊了可以到我家玩,我家門前被小葵種滿了花,她跟她弟給打理的挺好,怪好看的。”
“你可彆勾她”,新如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好不容易才老實下來,現在隻能坐著躺著小走一會兒,還得要人盯著,她現在是寶貝疙瘩,我可得小心捧著,就擔心磕著碰著了有人來找茬,你可離她遠遠的,彆接手,雖然我也想把這燙手山芋給扔出去。”
她滿麵春風地走進來,嘴裡說著抱怨的話,眼角卻是笑出了細紋,坐下問許妍:“你是無事不登我家門,難道是專門來給我送枇杷的?”
十來年的交情,許妍隨她打趣,說出她登門的目的:“我家小魚該上私塾了,我來向你打聽打聽哪家好,學生最了解私塾的風評,你兒子該是最清楚的,他在不在家?”
“不在,跟他姐夫去縣裡了,不過不用他我也知道,之前他待的那個就不錯,不過她的同窗多是商戶子孫,上私塾除了認字就是結交人脈,不太適合小魚,黃家私塾還不錯,夫子是舉人,就是房屋有些簡陋,辦私塾的時間也有些短,才三五年。”
“位置在哪?”許妍打算帶著小魚親自去看一下,教學才五年左右看不出好賴,但夫子是舉人這點倒是名頭夠響,她擔心夫子架子太大小魚適應不了。
“桐花巷,至於哪一家我也記不清了,你去了一打聽就知道了。”新如娘聞著枇杷的香氣,忍不住拿起一個剝皮喂進嘴裡,說:“我怎麼感覺你家這枇杷比外麵賣的甜?”
“噢,可能孩子撒尿施肥跟上了。”許妍笑吟吟地看她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吃,有些失望地籲口氣,這個嬌夫人都不講究了,自家的臭小子吃東西時還是聽不得屎尿屁。
“對了,房子鋪子你打聽的咋樣了?有沒有要轉手的?”許妍正色問她,去年請她跟她男人幫忙注意著點鎮上有沒有賣房子鋪子的,想買個地段好的鋪子房子擱手裡,長時間沒消息她差點就忘了。
“有兩家,不合你的要求,我也沒看上,房子是個一進的兩間房,窄小還舊,鋪子是老板惹上了官司要出手,鋪子裡沾的有血,不吉利。”她皺眉說:“我說你乾脆買在縣裡,鎮上好的房子鋪子都有主,縣裡的鋪子房子轉手的次數多,沒這麼稀缺。”
“對,許姨你是沒去縣裡看,縣裡比我們鎮大的不是一點兩點,去年我爹給我的陪嫁鋪子,我現在要是賣出去要比買時高一百多兩。”新如在一旁應和道。
“行,我回去跟大牛商量商量,錢拿在手裡也不放心。”許妍起身把枇杷都給倒在桌上,拎起籃子說:“我回家的,你們娘倆在家裡說說私房話。”
“這就走了?”新如娘吐掉枇杷核問。
“對啊,我事都辦完了還留著乾啥?又不是家裡的飯菜不好吃。”許妍說得理所當然,氣得新如娘拿枇杷核扔她,口不擇言道:“我就知道你拎上褲子就不認人,我家飯又不是豬食,還是你家飯摻了豬食吃著香?”
“你可彆亂說,壞我名聲,我啥時候對著你脫過褲子,我家大牛聽了可是要揍人的。飯我就不吃了,跟你吃飯沒胃口,長著小雞胃,半碗飯扒半天,恨不得數著米吃,跟你吃飯我吃不飽。”許妍大搖大擺地走出杭家大門,徒留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杭二夫人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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