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之前的爭吵像是石頭掉進了水裡, 激起陣陣波紋卻也消散得快,不論是山上山下,兩家人都過著和以往相同的生活, 沒人主動提起那番爭吵, 就連沒親身經曆的小葵跟小魚,在當晚聽小槐提起時,也隻是草草詢問了幾句, 在得知自家沒吃虧後, 小魚打斷了他姐的細問。

“沒見過的親戚,不值得多問, 在他們身上浪費心思有點聒噪,有這時間你倆都去認字去,彆躲懶。”現在小葵認的字不少,但沒有小魚多,甚至有時難懂的詞或是長段句子難以裡解,她都是去找她大弟。

“躲什麼懶了?有你在我能躲懶?”小葵摟著小魚趴他背上往書房走,仗著身高一隻手還揉他耳朵, 頭都沒回, 說:“小弟,跟上, 彆想著偷跑躲懶,你今天的字都會認了?姐姐來考考你。”

後院那間空房, 就是許老大來蓋房子時跟宏英睡的那間屋子被改成了書房,裡麵放著一個書架和一個樟木書桌, 書桌是屠大牛專門找老木匠定做的尺寸,跟床一般長,小葵三姐弟一起用, 書架上多是許妍的書,有教孩子時買的書,也有她閒來無事時抄的遊記和話本子。

白天這間房隻有許妍進來,到了傍晚進來的就是她的三個孩子,小葵白天在醫館,認字看書也沒落下,同時也帶著小槐一起練字,用的都是他姐他哥用過的廢紙,隨便他亂畫也不心疼。

“吃飯嘍。”月上中天,許妍敲門進來喊,家裡晚飯一向吃的晚,一是照顧孩子們回來要練字,二是要煮豬食喂豬,屠老漢一個人在灶屋做晚飯,大牛兩口子在後院喂豬,豬都吃上嘴了人才得空吃飯。

六個人三個菜,碗裡堆著拌好的肉醬麵條,每碗麵上攤了個煎蛋,看人來齊了,屠老漢把筷子遞給三個孫子孫女,說:“餓沒餓?快吃,麵不燙嘴,我給過了一道涼水。”

屠大牛看著他麵前還冒熱氣的碗,再轉頭看老頭跟媳婦的,都冒白煙,不可置信地問:“我們不配吃過了涼水的麵?我也怕燙。”

“燙什麼燙,拿筷子挑幾下子,多吹幾口氣就能吃了,出門被娃喊爺的年紀了,還要跟我孫子爭個長短。”屠老漢沒好氣的瞥他。

“我兒子剛比我腿高,我哪就能當阿爺了?早的不是山。”他嘴裡嚼著煎蛋含糊嘀咕。

屠小魚低頭吃麵,耳朵有些發熱,他不自在地蹭蹭,企圖當做沒聽到他爹說的話,抬眼看到他姐瞅他一眼,有些羞惱地問:“瞅我乾啥,再早肯定也是你先。”

“啊?什麼先?你揉耳朵好像把醬沾上去了。”小葵不確定地說,小魚最是講究,耳朵上沾了黏了吧唧的東西他不會感覺不到,所以她也不確定沾沒沾上,但他手指上的醬又沒影了。

“噢,那你幫我看看。”他窘迫地把頭轉到他姐麵前。

“是沾上了。”小葵用手帕給他揩乾淨,捏著他耳朵隨口打趣:“小魚,有人想你了,耳朵好熱。”

他默不吭聲,認下了有人想他了這個結論。

飯後屠大牛洗碗,許妍帶著三個孩子去後院剪葡萄,當年從老宅移過來的葡萄又竄了新枝,現在葡萄藤爬了一大片,為了防止爬到牆外,許妍讓大牛給搭了架子,現在還要站在凳子上剪葡萄。

擱在桶裡洗掉爛葡萄,許妍說:“鳥太多了,趕不過來,膽子又大,它們糟蹋了不少葡萄,老甜了,便宜它們了。”

洗乾淨的放在小葵端的篾篦子裡,說:“明年讓你爹去問問漁網價錢怎麼樣,要是不貴就買一個回來給搭在架子上,你們也能給齊大夫和黃夫子還有杭二嬸帶去嘗嘗,現在這一串壞掉一半,實在是難看的拿不出手。”

“行”,小葵邊走邊吃,說:“要是嫌貴了我們三姐弟也出錢。”她喜歡吃葡萄,家裡的葡萄特彆甜,又是季節性的,一年就這一段時間,放不住,鎮上賣的也沒有,她隻能在家裡能吃一點。

家裡六口人,就小槐年紀小他手裡錢最少,幾十個銅板,看他肉疼的舍不得,許妍笑著應下,說:“好,貴了咱們合夥買,聽說漁網見太陽了爛得快,估計要一年一換。”

一陣磨牙聲咯吱響,但也沒人反對。

晚上許妍把這事給大牛說:“你小兒子人小鬼大,還沒我腿高就心氣兒強,手裡沒銀子還要裝麵子,心疼地磨牙都沒撒嬌耍賴讓我代付。”

“隨我隨我”,屠大牛趕忙認下,幾個孩子不好的方麵都隨他,他想賴都都不敢賴。

“誰說隨你了!”許妍在被窩裡擰了他一把,她隻是在跟娃他爹說孩子的性子,他這反應像是自己強迫他認下的。

“好,隨你不隨我。”往自己身上糊臭泥巴也挨揪?屠大牛呲牙咧嘴的反口。

“不跟你說了。”她翻身背對著他睡,腳從他腿彎裡抽出來,現在不冷,她不用捂腳。

不說就不說,屠大牛打個哈欠,手枕在頭底下閉眼睡覺,這天氣不冷不熱,晚上蓋個薄被,被窩裡暖烘烘的,捂的人骨頭發酥,最是好睡覺了,片刻的功夫,他呼吸就平穩了。許妍轉身埋頭在他胸前,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也閉眼睡覺,剛要睡著,被夾腿的動作給驚醒,仰頭一看,這男人睡著了手卻在被窩裡挪著自己的腿給夾他腿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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