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大牛哼笑,她這狗鼻子時靈時不靈,靈不靈都由她一張嘴。
兩人先把蜂蜜鹹魚送回杭家,鹹魚直接扣在盆子裡放在木板車,確保不會熏著主人家,打了個招呼就拎著買的糕點先去了齊家,他們到的時候五個孩子還沒回來,齊父倒是先從醫館回來了,他年紀不輕看著卻不顯老,甚至因為麵皮白淨看著比大牛歲數還輕些,兩人站在一起,屠大牛看著像是已經抱倆孫子的人。
齊母是個好打交道的婦人,跟許妍說話也沒拿捏架子,分明是兩人頭一次見麵,她的態度看著像是對待久不見麵的老友。
“聽說你在村裡免費教孩子認字?”兩人閒聊時她問道。
“啊?對,齊老大夫給你說的?家裡不用我下地乾活,平時也就做做家務,閒暇的時間多,反正三個孩子也要認字,一隻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願意學的我都教。”許妍抱起試探著拉自己手的小男娃,他應該是還沒斷奶,抱起來衣襟裡還透出來一股奶味兒。
“當時我爹來信說是收了個女娃娃做徒弟我們就挺訝異的,老小孩兒老小孩兒,人老了做事就隨心隨情,他年輕時想讓孫子學他的本事,從我家老大到老三,沒一個願意的,十五六年磨下來他就有些固執,阿瀾又是個有主意的,死活不跟他阿爺學醫,把我公爹氣得說要把他的祖傳醫方給帶進棺材裡。”她說到這裡無奈笑笑,繼續說:“沒過兩年他來信,得意的說他收了個機靈的小徒弟,之後來縣裡過年他人前人後都在念叨小葵,我們才知道你不僅會念書,還免費教村裡的孩子認字,他對你是滿口的誇讚,現在看來他說的不虛。”
她的口吻帶著打趣,一看就知道她跟公婆關係好,許妍不用猜疑她話裡有彆的意思,也隨口打趣:“老大夫瞞的挺深,我們見過不少次麵,他倒是沒當麵誇過我,真是的,他要是當麵誇誇我,我可不得給他多做幾雙鞋子。”
“那估計是你給他做鞋做多了,他少給他做幾雙他缺了就會想法去討,你就能聽到他變著法的誇你。”說完她自己都笑了,看老實坐在許妍懷裡的孫子,驚訝道:“這小子可不是個老實的主兒,今天主動要你抱還老實待著著實少見,可見是真喜歡你,你孩子緣好。”
許妍摸摸他頭頂的小發揪,說等她見著自己的小兒子了才能見識真正的調皮搗蛋。
中午齊甘瀾的大哥二哥都回家吃飯,兩家人坐了兩席,男人和女人分開坐,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孩兒在,許妍沒碰到書中說的食不言,談及自家包的有山,山上種的有果樹還有小葵的草藥地,門前是田地,屋後是大山,圍著房子一圈不是菜地就是三個孩子種的花。
“我今天又買了一把花種子,說是外地的花,今年晚了,明年春天我再給種上,等花多了我也買兩箱蜂子回來,自己割的蜂蜜該是更香甜。”齊家婆媳三人都對鄉下感興趣,尤其是包山養豬,聽說種的還有好幾樣果樹,越發感興趣,許妍也就多說了點,縣裡的人嘛,不都是喜歡花啊果的。
“那的確是個好地方,等秋天我們回鎮上了去你家拜訪,我們老家雖是平丘鎮的,但也就我爹娘回去養老這幾年我們才偶爾回去一趟,還沒見過有山有田地的鄉間,山裡有鬆鼠嗎?鳥很多吧?每天早上都是被鳥叫叫醒的?”齊母滿臉好奇地問。
“鬆鼠很少見,鳥倒是非常多,我們那兒的山不高,長的樹也不高大,就適合鳥做窩,周圍又都是田地,鳥都是一群一群的,喂雞吃食還要人守著,轉眼不注意雞食就被搶走一半,烏壓壓的,這麼給你說吧,我家養的有豬,豬槽裡從來不會剩下殘食,豬吃不乾淨的都被鳥給啄吃了。”這下許妍看出來了,這縣裡的太太小姐喜歡山間的小鳥。
“你們秋天去正好,不論是秋收前還是秋收後,田裡、樹枝上站的都是鳥雀,去田裡一聲呦嗬,耳邊淨是揮翅膀的聲音,而且秋天能吃的果子也多,我家後院種的棗樹樹冠都比房頂高了,到時候阿瀾能跟小葵小魚一起上樹打棗子,一棍子下去棗子掉的像下雨一樣。”許妍絞儘腦汁給他們描繪鄉下的美景,孩子跟女人,都逃不過貓啊狗的,像是棗子葡萄啥的他們肯定不缺,但沒人不喜歡親手收獲,尤其是她們這種沒親手乾過農活的。
“我們家還有好些野貓,天天在屋裡屋外躥騙吃騙喝,給摸給抱,吃飽了就躺在屋頂或是院牆上曬太陽,但就是不住家,也騙不回來,真是貓的心眼多,翻臉也無情,還經常踩壞我們種的花。我們山上除了養的有豬還有一群狗,真的是一群,晚上看守豬圈,白天在山裡遊蕩,有一次還嚇著了外村的一個人,屁滾尿流地跑下山嚷嚷著山裡有一群狼……”
男人那一桌也安靜了下來,齊父拍著屠大牛的肩膀說:“屠兄弟,九月十八我老父六十大壽,就在平丘鎮辦,到時候你帶家兒老小一起來湊個熱鬨,這樣我們也好意思去你家玩一天。”
“彆說一天,半個月也成。”屠大牛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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