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到小魚睡醒, 鍋裡留的早飯都已經冷了,小葵拉著他往外走,說:“走, 今天姐請你吃牛肉餅子, 我跟小弟嘗過了,味道非常好。”
“那我也去。”聽到有人請吃飯,哪怕肚子不餓屠小葵也跟了上去。
賣牛肉餅的鋪子還是齊甘瀾帶小葵跟小槐去的, 小葵買兩個牛肉餅, 一個餅子兩掌長,小魚一人吃一個,另一個小葵跟小槐分著吃,三個人坐在賣甜酒的攤子上,一口餅子一口溫甜酒, 終究是人小肚子淺,小槐手上的餅子吃不完,在座的又沒有撿他剩飯的,隻好仰頭把餅子裡的牛肉給倒嘴裡吃了,餅子殼留在了碗裡。
“這是要去齊家醫館?”小魚看走路的方向問。
“嘁, 大驚小怪, 你考試的時候姐都快把齊家醫館的門檻給踏平了, 姑娘大了留不住嘍。”小槐學鄉下婆子扯著嗓子長籲短歎。
屠小葵羞紅了臉, 扯著小弟的耳朵警告:“屠青槐, 你少跟家裡的婆婆嬸嬸學,一個不滿十歲的男娃說話老氣橫秋的。”
“疼,哎,姐姐,快放手, 你弟弟的耳朵要掉了。”在武力壓迫下,屠青槐快速屈服。
“彆聽小槐瞎說,我帶你去醫館找老大夫給你看看。”小葵有些心虛的對皺眉的大弟說。
“你昨天不是給我把脈了說沒事的嗎?”
“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我都不敢保證不出錯。”小葵拉著兩個弟弟繼續走。
小魚雖然不情願,但他姐能一連好幾天都來醫館裡,說明他娘是不反對的,短籲一口氣,他甩掉他姐的手老實跟著她走。
“我正想去找你們呢,小魚考完了,感覺怎麼樣?”醫館門口兩方人碰麵,小魚這才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從昨晚回家到今天早上,家裡沒一個人問他考的咋樣。
“感覺還行,能想到的都寫上了。”
“找我們有事?沒事我就找杜大夫給小魚把把脈,他穿單衣凍了五天呢。”小葵看到他的臉就想起昨晚她娘說的話,臉上有些閃躲。
“交給我,我也會把脈。”齊甘瀾躍躍欲試。
“你比不上杜大夫,我待會兒有話跟你說。”感受到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小葵拉小魚進去的時候悄聲彙報:“是娘讓我問的。”
“嗯。”屠小魚順著她的力道坐到杜大夫麵前,拉著小槐在醫館裡陪他,看了眼兩人出醫館的身影,伸出手給杜大夫問好。
“聽說你這幾天在考童生試?”
“是的,昨天最後一場。”
“嗯,是個讀書的苗子,十幾歲了?”杜大夫收回把脈的手問。
“翻年十三了。”其實十二歲還沒過,但他個子高,很多人知道他的年齡後都會很驚訝,所以他就報虛歲,往大了說。
“那你身體長的還挺好,小夥子陽氣太旺,心火高,是不是經常醒來被子都頂起來了?”
轟的一下,屠小魚的臉迅速脹紅了,環顧一眼周圍,就小槐離他最近,看他少不知事的眼睛,小魚慶幸他姐把齊甘瀾帶走了,不然他得取笑自己一輩子。
“正常的,你羞個啥,都是男人,你彆經常摸,平心靜氣就萎得快,平時多喝綠豆水,下火的,早上晚上多跑跑,精力消耗了睡的好,不會想亂七八糟的。”杜大夫笑嗬嗬地囑咐。
“我沒亂想。”他板著臉解釋,拉著不知所以然的小弟就要起身離開,太羞恥了。
“姐還沒回來呢,你要去哪?”出了醫館小槐問他哥。
“你站外麵等我一會兒,我說幾句話馬上出來,你就站這兒彆亂走,免得我找不到你。”小魚快步走回醫館,粉麵還未消,他站在杜大夫的桌前,小聲說:“杜大夫,多喝綠豆水就行?要不你給我開幾副藥?我帶的有銀子。”
“傻小子,可彆亂喝藥,你喝藥了以後娶媳婦了可要抬不起頭了,多喝綠豆水多跑跑,少摸它,記住了?”杜大夫殷殷告誡。
“你、你能不能彆把這事告訴彆人?尤其是齊甘瀾。”他硬著頭皮央求。
“放心放心,我給你保密。”杜大夫嫌他囉嗦,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對了,我帶我弟先回家,等我姐回來了你給她說一聲,謝謝杜大夫。”看他點頭應下,小魚快步走出去,帶著小槐往家裡走。
小槐瞅著路上偶爾路過巡邏的衙役,他們帶的有帽子,黑色繡金線的,手上握的長刀還有刀鞘,聽大毛哥說他在衙門用了刀還是要歸還的,不知道縣裡的衙役能不能晚上把刀帶回去。
小魚心裡也在想事,沒注意到小槐的心不在焉,他心想難怪之前每年剛入夏家裡就綠豆水不斷,這兩年他爹倒是喝的少了,難道是火氣不旺了?難怪家裡沒再添弟弟妹妹。
他倆到家沒一會小葵也回來了,粉麵含春,時常走神,大牛跟許妍到家就見三個愣子靠牆坐著曬太陽,誰都不搭理誰。
“你們還有沒有要買的,有要買的就下午去買,明天咱們就準備回家了。”屠大牛把割回來的草倒了喂牛,問簷下三個發呆的。
“沒有。”但幾個人下午還是一起出去逛了逛,走到銀樓裡,許妍看中了一套玉佩,剛好三個,大小不同,都雕著貔貅,許妍看三個孩子都喜歡就給買了下來。
“給,先給你們瞧瞧,等你們過生那天再送給你們。”從小葵十四歲開始,許妍開始給她送玉飾銀飾這些能典能當能裝飾、帶出去有麵子的東西,也是她以後嫁人的嫁妝。
小魚兄弟倆還沒到歲數,這兩塊大小不一的玉佩還是他倆第一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