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推門進來,看到病房裡的情形,臉色頓時一沉:“林鹿,你又乾了什麼?”
問都不問,劈頭蓋臉就先指責她,林鹿氣笑了。
傅忱臉色非常難看,他冷冷掃了林鹿一眼,便快步上前扶起林薇薇。
剛剛還氣勢洶洶能一腳踹翻桌子的林薇薇,瞬間化身小白花,柔柔弱弱站起來,並順勢倒在了傅忱懷裡,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忱哥哥……”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林鹿都想給林薇薇鼓個掌,如此行雲流水切換自如的演技,奧斯卡欠您一個小金人。
看著林薇薇手腕處擦破的油皮,傅忱蹙眉看向無動於衷的林鹿,冷著臉命令她:“林鹿,給薇薇道歉!”
林鹿愣了一下,而後無聲笑了起來。
去特麼男女主纏綿悱惻的愛情,這特麼是愛情?欺負我們維護員沒上過學麼?
就算虐戀情深,也該是互相折磨,相愛相殺這種才算公平吧,男主單方麵虐女主,這不叫虐戀,這叫變/態。
林鹿一笑,傅忱臉色更難看了。
他就沒見過林鹿這麼冷血無情沒有底線的人。
林鹿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她抬頭看向傅忱,嘴角還掛著笑意。
傅忱作為這個世界的男主,容貌、氣質,無可挑剔,尤其沉下臉時,那股禁欲氣息,讓人自覺臣服。
但不包括她。
她眨了眨眼,一臉茫然:“我道歉,憑什麼?”
不知是笑太狠了,還是病又加重了,她這會兒嗓子沙啞地厲害,像是含了一口熱砂,一開口,便疼地她抽了下眉心。
傅忱一怔,他沒想到林鹿居然病得這麼嚴重。可一想到之前,她故意裝病騙他,傅忱眼底那點憐憫又收了回去。
傅忱:“你把薇薇推倒,不該道歉嗎?”
林鹿抹掉眼角笑出的淚,反問道:“你看到了?”
傅忱:“……”
他看著林鹿,眯了眯眼,今天的林鹿有點不一樣,居然都學會用這種歪理狡辯了,真是小瞧了她!
林鹿沒心情去猜傅忱這會兒在想什麼,她嗓子疼的厲害,便掀了被子下床。
因為虛弱,下床的時候暈了一下,沒站穩,又跌回了病床上。
傅忱:
“…………”演得可真逼真!
緩過來後,林鹿慢慢挪向飲水機,拿出杯子,接了一杯溫水。
溫水入喉,沒那麼疼了,林鹿終於好受了點,便站在那兒一口一口慢慢喝。
傅忱的視線一直緊緊盯著林鹿,以防她耍花招,可見她隻是去喝水,傅忱眉頭擰得更緊了。
雪還在下,病房裡光線明亮,傅忱看著林鹿,恍然間覺得,林鹿似乎瘦了,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子套了特大號的蜘蛛牆遊戲服,極不合身,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一般,傅忱眸色沉了沉。
喝完一杯水後,林鹿又接了一杯,兩杯水下肚,林鹿終於活了過來。
醒來後隻顧發火,連水都忘了喝,這點兒不好,得改,無論什麼時候,身體都是最要緊的。
最後,她又接了一杯水,把水杯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這才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她很虛,得躺著,就接水喝水這麼點兒距離,都出了一身冷汗,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調理身體的事,得提前了。
她看向傅忱,示意他有話快說。
傅忱煩躁的很,尤其剛剛看林鹿這麼虛弱而升起的心疼,更讓他鬱悶。
他居然又動了惻隱之心!
不能再入了這個女人的套,傅忱在心裡暗暗發誓,於是,他臉色又冷了些,寒聲道:“病房裡就你和薇薇兩人,不是你是誰?”
就在剛剛,她還猶豫鈍刀子割肉是不是太殘忍了些,現在,她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
她看著傅忱,在心底冷笑,現在的你有多信誓旦旦,日後就有多悔不當初。做不到,我林鹿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裹著被子,暖意和安全感襲來,再加上藥勁上來,她困的很。
林鹿打了個哈欠,輕聲道:“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
沒有苦苦哀求,沒有歇斯底裡,沒有胡攪蠻纏,傅忱突然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林鹿,他疑惑地看著她。
傅忱隻是疑惑,林薇薇是直接傻了眼。
林鹿這是認命了?
看著神色淡淡的林鹿,林薇薇心裡十分激動,她、她要成為傅太太了!
眼角的餘光暼到傅忱鬆動的神色,林薇薇馬上警覺,她麵上神色不變,柔聲道:“傅忱哥哥彆怪姐姐,姐
姐生病了心情不好,我也沒什麼事。”
林鹿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被林薇薇這話給惡心停了。
她眼睛睜開一條縫瞅了林薇薇一眼,沒好氣道:“既然知道我生病了,就彆再我眼前晃悠,看著煩。”
林薇薇麵色僵住,這個小/賤/人,居然敢這麼說她,氣死她了!
更讓她生氣的是,林鹿這麼說她,傅忱居然沒有幫她!
林鹿沒管林薇薇,而是看向傅忱:“我們兩人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場,她在,就不談。”
林薇薇心中一動,他們兩人的事,離婚嗎?
想到今早收到的消息,林薇薇整個人都激動地不行,她抬頭期待地看著傅忱,傅忱卻擰了下眉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林薇薇想說不,她要留下來,親眼看到林鹿簽下離婚協議書,可傅忱態度堅決,她不好撕破偽裝,隻好輕輕嗯了一聲,臨走還體貼地對林鹿道:“姐姐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林鹿已經裹著被子躺下,看都沒看她一眼,更沒理她。
開門關門的間隙,她聽到林薇薇難過地歎氣:“姐姐還是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