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按鈴。
護士匆匆過來,檢查一番,確認沒大事,才囑咐道:“不要急,情緒起伏不要太大,你的情況不嚴重,靜心養養,興許過幾天就好了,要保持心情舒暢。”
林鹿沒什麼力氣地嗯了一聲。
還是太衝動了,果然定力還是差點,好好養病,跟他置什麼氣?怎麼就那麼分不清輕重緩急?
在心裡安慰自己五遍之後,林鹿情緒終於平複下來。
“我知道了,”她道:“謝謝。”
護士原本要走的,但她看了看林鹿,又看了看屋裡的另一人,最後還是問了
一句:“下午我幫你找的那個護工,是脾氣不合嗎?你一個人,眼睛又看不到,沒有人照顧不行,今天太晚了,也不好找,明天我再給你介紹兩個?”
下午那大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她都嚇到了。
護工還是要找的,隻不過,林鹿還沒開口,那個罪魁禍首就道:“不用,我給她找了一個。”
林鹿在心裡默念,她隻是看不到不是手腳不能動,護工,不需要,她一個人完全可以!
念了三四遍,才沒有冒火。
就當省錢了,反正她當瞎子的那半輩子,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生活,照樣活得好好的。
“謝謝了,”林鹿衝護士笑著說:“不過不用了,今天麻煩你了。”
她說了不用,護士也沒再多說什麼,就是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句:“今晚我值班,你要是有什麼事就按鈴。”
護士走後,林鹿就躺了回去,繼續無視病房裡的另外一個人。
林鹿這不吵不鬨,安安靜靜的態度,反而讓婁峪有點不自在,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一沒打人,二沒罵人,隻是多看了那護工幾眼,誰知道她膽子那麼小,被他看幾眼就嚇破了膽,哭著鬨著要走。
對著前置攝像頭,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嘖了一聲。
他長得也沒那麼凶神惡煞啊。
關上手機,他又嘖嘖兩聲,明明是那個護工有問題。
婁峪嘖的這幾聲,林鹿全聽到了,但她一點兒不想理他。
她發現了,婁峪就是那種,你越理他,他越來勁。
所以在婁峪問她餓不餓時,她也沒理他——雖然她已經很餓了。
她不吭聲,又被紗布蒙著眼睛,彆人也不知道她是睡著還是醒著。
婁峪瞅了她幾眼,最後道:“我要點外賣,你有沒有想吃的?請你吃晚飯。”
林鹿不說話。
婁峪踢了踢床腿:“醒著的就彆裝了,多大人了,還裝睡。”
林鹿心道,我才沒有裝睡,我就是不想理你,怎麼就那麼沒自知之明。
見林鹿還不說話,婁峪道:“行吧,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看著點了,給你點個糖醋裡脊、糖醋魚、糖醋排骨、糖醋……”
“不用。”林鹿忍不了了:“我自己去打病號飯,不勞煩婁少。”
她最
受不了糖醋那個味,聞著都要吐,婁峪怎麼這麼煩?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需要,林鹿掀了被子下床。
這個醫院她熟的很,閉著眼都能摸到食堂,打個飯還是沒問題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婁峪這個煩死人的會把病房的沙發擋著病床和門口的正中間,她沒防備,被絆了一下,直接往前撲……
被絆的一瞬間,她都沒來得及生氣,隻驚慌千萬不要碰到頭,下意識抬手往腦袋上擋。
但當腰上多了一隻手,她被那個始作俑者摟在懷裡時,她是真的生氣了。
手肘直接往後撞。
背後人痛哼一聲,明顯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也沒防備,但當她要撞第二下時,就沒成功。
婁峪一手強勢地擋著她的手肘,一手又摟緊了些,笑得十分勉強:“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我不幫你,你早摔了……”
瘦削的脊背貼上他胸膛,婁峪心臟突然狂跳起來,這感覺似曾相識,他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你不搗亂,我根本就不會被絆。”林鹿非常不高興,她掙了掙:“鬆手。”
婁峪擰著眉,沒說話,也沒動。
林鹿又掙了一下:“鬆手!”
婁峪盯著她看了片刻,鬆開了手。
林鹿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這會兒神色有多奇怪,隻摸著沙發的靠背繞過去,扶著牆一點點往外走。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背影,婁峪抿了抿唇上前。
“都說了請你吃晚飯,”他語氣一點兒聽不出異樣:“還往外跑什麼?”
林鹿甩開他的手:“我上廁所。”
婁峪:“我扶你過去。”
林鹿也沒再矯情,因為她挺急的,而且又不是她求他扶。
哢噠。
婁峪站在衛生間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關上的門,腦子裡緩緩冒出一個念頭:
他被下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