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歡哪個城市?”鹹陽曾經問周洲。
“廈門。”他說。
“廈門?”
“是啊, 我最喜歡廈門了。”
於是,在鹹陽的建議下,周洲的大學報考的是廈門的某大學。他本來不願意的,因為想在H市報大學, 然後兩個人就能夠時時見麵,多好多方便!
但是,鹹陽不答應。
“為什麼?”他不理解。
鹹陽在他嘴角親了親,“乖,以後你就知道了。”
周洲撅撅嘴巴, 最後沒有說什麼。
不就是比自己大幾歲嗎, 就愛神秘!
算了!誰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呢,讓著點又怎麼了?
這麼想著, 他心裡又覺得美滋滋了。
其實鹹陽的考慮是對的。
即使呆在H市, 他們見麵的機會也不如他設想的那麼多,她工作那麼忙,幾乎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天天約會,常常是在家打一會兒遊戲, 或者打一會兒電話,她就扛不住睡著了。若是同城,周洲時間久了, 必然會鬨彆扭, 可是, 若是異地的話, 他隻會更加珍惜,短暫的相處時間。
兩周一次見麵時間,在鹹陽雙休的時候,她還能給他一個驚喜,飛到廈門去見他,或者兩個人約著去哪裡短期旅行。
愛情並沒有因為距離而變成一種負擔。
周洲的愛,也不是彆人說所說的那樣,一時的情迷意亂,過後就煙消雲散。
在這最好的年華,遇見這樣的愛情,是鹹陽自己也沒有想到了。
她原本隻是看周洲長得和自己的胃口,性格也是她喜歡那種,懂了點心思,卻從來告訴自己,她隻是想睡他,在這段關係,她覺得厭煩的時候,隨時可以叫停。
可是,漸漸覺得不忍。
漸漸覺得歡喜。
漸漸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人,一輩子生活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如果,她沒有接到那個電話。
“你愛我嗎?”她聽見他電話那段的聲音,隔著電流,似乎有些沙啞,與平時有一些不一樣。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打這個電話,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帶著質疑和不信任。
“不愛。”她不然就火了,為他不體諒。
那端似乎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啞著嗓子問:
“喜歡我嗎?”
鹹陽:煩不煩啊!不知道她明天要早起上課的嗎?沒有充足的睡眠,怎麼應對長達十三四個小時的工作?!
“……”她怫然忍耐了一分鐘,不答反而問,語氣也顯得有些衝,“你在胡想亂想什麼?”
緊接著,電話那端傳來他憤怒的咆哮,“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隻想睡我?”
鹹陽:“……”煞筆!
周洲 “……”
似乎沒等到她的答案,周洲有些惱火,大聲地說:“回答我!”
回答你個棒槌!
你是煞筆嗎?
我特麼要是不喜歡你跟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腦子是不是抽了?
“你覺得呢?”她的聲音有些疲憊,但他竟沒聽出來。
“我覺得就是這樣!你根本就不愛我,你隻是貪圖我美好的肉、體!”
是啊,她隻是貪圖他美好的肉體。
她忽然覺得,那顆被重重包裹的心臟,被人剝開了武裝,硬生生的刺了進去,然後又用力的拔出了凶器,鮮血淋漓。
也許他隻是喝多了,才會說胡話。
也許他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口不擇言。
也許他隻是在彆人的慫樣之下,才說出這樣的話。
也許……
有太多的可能,可是,她忽然覺得累了。
他的任性,讓她累了。
她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或許吧,我原本是隻想睡你的。”
“分手!”她聽見他大喊。
心臟驟然一痛。
她愣了片刻,有些不敢置信,聲音不自覺顫抖了,“你確定?!”
“我確定!非常確定!!”她聽見他說。
眼淚不知怎麼,就流了下來。
她以為,有一天,這句話會是她來說的,因為,在這段感情裡,她始終占據著上風,始終把握著他的心理,掌控著戀愛的進度。
如果她覺得厭煩了,愛情消失了,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對著他說,分手。
但是,這兩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
沒有理由。
隻有任性的兩個字。
竟覺得有些許的不甘。
“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要分手?”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問過了這一次,她的自尊絕不會讓她再做出彆的任何的挽回。
最後一次。
“我確定!”他說。
最後一次。
結束了——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