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你真的該把你弟弟打一頓了,你弟為了攢錢買筆墨,天天跑縣學大書閣裡偷考卷抄錄,賣給外頭私塾裡的老夫子,賺了一筆小錢。”
“這事兒要是縣學教諭知道了,他這童生的功名恐怕都守不住。”
要不是眼前這小婦人會來事兒,南宮陽是懶得提這事,反正這些走後門進來縣學的弟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裡,既然走了後門,就要做好隨時奪去功名的準備。
宋九聽了這話,心頭吃驚,要不是自己能聽懂人家的心聲,她家弟弟的前程指不定突然就沒了,當真是驚險。
宋九立即應下,必定回去好好教訓弟弟一頓,豈能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南宮陽隻不過是這麼一提,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自己在安城待不了多久,等事情辦完了,就得回京城去,這些小地方不走正道的讀書郎,由著他們自生自滅吧。
宋九再次替南宮陽斟了一杯茶,對方喝了幾口嫌棄茶味不好,也不久坐了,這就起身離開。
宋九幾人親自送下樓,目送著夫子進了縣學,宋九才籲了口氣,臉上卻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她緊緊地抓住傻夫君的手,說道:“我弟弟有好機遇了。”
王守來一頭霧水的看著莊主。
任榮長卻是看向媳婦,疑惑問道:“弟弟要拜師嗎?”
宋九點頭,她家傻夫君明白她的心思。
隻是任榮長有些不高興的,“這人老是盯著我媳婦看,我不高興。”
宋九“噗嗤”一聲笑了,就問了她的生辰八字,她家傻夫君還記了這麼久,而且人家年長,怕是有四十來歲了,跟他們就是兩輩人。
宋九握緊傻夫君的手,叮囑道:“下次咱們見到這位,得恭敬。”
任榮長勉強應下,反正下次再盯著他媳婦看,他還是會生氣。
既然要讓弟弟改變偷抄考卷賺錢的陋習,還要能讓弟弟不知道她的安排的情況下拜了童生班夫子為師,宋九可得想個辦法。
三人從茶樓出來先回了梅莊。
宋九坐在梅莊的賬房裡,幾番思慮都沒能想出辦法,她不想母親和弟弟知道她在暗中支持,也不想跟母親見麵,心頭那道坎還沒有過去,可是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這時宋九察覺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傻夫君咋突然沒動靜了,一抬頭就見傻夫君拿著一本書在看。
宋九竟然沒有察覺旁邊還有陶三娘留下來的書櫃,裡頭放著零散的書籍,都是一些雜亂的書本。
宋九雖然沒有看過,看一眼就知道多是話本子,她沒有這心思看話本子。
直到宋九悄悄來到傻夫君身邊看了一眼,就見她家傻夫君盯著話本子上眼睛都不眨了,宋九很有些好奇起來。
原來她家傻夫君愛看話本子,她以前咋不知道呢?不是都看兵書的麼?
隻是這一本話本子上卻不是講的情情愛愛,什麼窮苦秀才公與貴女千金的癡戀,反而上頭寫著一位出身寒門的秀才是如何高中狀元的。
而宋九偷瞥的這一眼,正是中了秀才後的男主憑借著自己的樸實與勤懇得到大儒賞識拜入大儒門下做了個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