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藥瓶(2 / 2)

呼衍容吉腿腳都軟了,脫力,早上起來都沒怎麼吃過飯。因為梁彥好嫌棄那家飯做得太難吃,所以餓著肚子上路。這會兒歪著身子斜躺在馬車的角落裡,蜷縮著,輕慢地喘氣,連衣服都懶得穿。索性他的馬車沒人敢來,半天過去,一個掃興的都沒有。酒興言隻在兩人完事兒後把把脈,看看還能造多少回,不夠了他去鎮子上抓兩副藥來,肯定叫梁彥好玩得開心。關逸則被梁彥好下了死命令,呼衍容吉沒穿衣服之前不許插手幫忙,哪怕就是蹲屋頂看著,也得老老實實待著,不準動。

所以這會兒車馬裡安靜著,隻有她呼吸的聲音。

“呼——”呼衍容吉的眼睛半閉著,看起來與世無爭,也要左臉上那個才刺上去每半年的刺字沒那麼嚇人了。她格外享受事後的片刻安寧,她格外享受不需要努力融入漢人世界的這小段的光陰。便情不自禁地吐出更為親切的母語,“Ээжээ, бичамайгсанажбайна.”(媽媽,我想你了)

故事也終於走到了,可以向你們介紹她的時候了。

呼衍容吉,這是她的本名,呼衍為姓,容吉為名。呼衍氏乃匈奴四大家族之首,統管今新/疆省阿泰勒-吉木乃-塔城等區域,是匈奴王庭幾百年來不折不扣的大家族。

然而在五年前的那場內亂中,呼衍容吉的長兄所在部隊大敗須卜氏,那時他們還未來得及將戰敗的信息傳達出去,長兄部落裡的男人們便都被屠殺殆儘。

她是婦孺,僥幸活了下來。但因出身高貴,被須卜氏的首領們重點關注。說點殘忍的,她曾被淩辱超過兩年,期間多次受孕又多次流產,幾乎是滿身瘡痍。再說點幸運的,她忍耐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機會逃出來,被沙漠中路過的漢商捉住,跟著回了司隸校尉部,成了梁彥好的女人。

所以比起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的狗,她隻在意,當誰的狗能活得更舒暢些,能活得更久些。她還想回去見她的父親母親,她還想把長兄的遺願傳達給王座,她還想揭發須卜氏的陰謀。

呼衍容吉把身上的使命又回想了一遍,重重地吸了兩口氣,眼神從情愛裡那番諂媚的,變回像獵犬一般凶狠、肅殺的。她是一隻生長於草原的鷹,我敢說,除了死亡,沒有什麼東西能磨滅她的意誌。

正是她扶著車準備坐起來的時候,馬車動了。是關逸吃過了飯幫他們清理“床鋪”來了。這種事往日該由司徒府的侍女們來乾,可上了路之後,一切都得要關逸來。他在那三人裡地位最低,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再加上,梁彥好沒給呼衍容吉手腳、脖子上的狗鏈取下來,她的行動完全受限,就是穿衣服,也隻能求個蔽體。

關逸比梁彥好要禮貌很多,他進來時一定會敲幾下門框,並且聽到她的回應才會揭開那道簾子走進來。

“今日很累麼?他讓我來看看你。”劍客把手中的劍隨手放在門口的座椅上,關切地低頭鑽進來找她。

呼衍容吉聽不懂,她對聽不懂的話一律以搖頭應之,同時靠坐在馬車的角落裡,抓緊了梁彥好專門給她買的那床被子。她不喜歡和男人共處一室,有些事情刻進了骨髓裡忘不掉,所以儘管能感覺到劍客是關心自己的,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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