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點兒……眼熟。
陸少唐拚命搜羅腦海，卻一時想不起線索。因為低溫緊鎖著的肩背慢慢放鬆下來，回歸成舒展的弧線。
“你就是少唐吧？”挺好看的青年站起身來，咬字帶著點不標準的尾音，“我母親經常提到你。我是陸焱，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行，”陸少唐並不客氣，走到碩大的白瓷缸邊掏出懷裡的飯碗，“我是陸少唐。”
然後就沒了。
這態度敷衍得算不上是個自我介紹。
陸焱眼神暗了暗，試探著問：“你今年多大？”
“二十。”陸少唐頭也不回。
陸焱：“我比你大一歲——”
陸少唐露出個看傻子的表情：“知道，堂哥麼。”
“……”
陸焱被他堵得接不了話，隻好靜靜看著陸少唐不要錢似的往魚缸裡撒大米粒，半晌終於道：“錦鯉不能多喂。”
陸少唐不以為然，他搖了搖頭：“二十多尾魚呢。”
“不一樣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焱已經靠到了他身邊，兩人之間距離不到三十厘米。陸焱伸出手指指向缸邊：“……魚和魚，不一樣的。”
他眼神微微一閃，陸少唐心思煩亂，沒有注意。
陸少唐挑眉去看他指的地方，一尾赤紅的錦鯉比其餘錦鯉個頭都大一圈，搶食時格外有利，尾鰭來回擺動，把幾尾今年剛買來的半大錦鯉遠遠擠到一邊。
陸少唐莫名心中一跳，看向陸焱的眼神也不自覺帶了點防備：“你很懂啊，兄弟。”
“……”陸焱微微一笑，“我喜歡動物。”
禍害錦鯉的日程被陸焱橫刀砍斷，陸少唐也沒了興趣，搖搖頭領著陸焱往屋裡走，陸焱穿得薄，看起來卻沒事兒人似的，還問：“需不需要我把外套給你？”
“就五米遠，謝謝您了。”陸少唐擺了擺手，步子逐漸加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抵觸陸焱。
但他並沒有察覺到危險。
……真是怪事。
……
就如陸少唐所料，回到餐廳後，陸榮遠和陸焱之間交流欲也無限趨近於零。
偌大的房子裡，除了偶爾翻動報紙的“沙沙”聲，就隻剩陸少唐和李嬸耍貧嘴的聲音。
端菜上桌的時候，陸少唐偷偷把李嬸扯進廚房，壓著聲音問：“這是吵過了？我小姨怎麼沒自己回來？”
“唉，”李嬸也輕輕歎氣，“不好說。”
就不肯再說了。
陸少唐徹底沒轍——好奇心害死大帥哥。
做完晚飯，李嬸照例“下班”回家，飯桌上氣氛愈加沉悶，憋得陸少唐幾次欲言又止。
陸榮遠早瞥見他一副屁股底下坐了烙鐵的德行，斜著眼睛——
兔崽子，我偏要你憋著！
陸少唐夾起一筷子抻麵送進嘴裡，感慨果然李嬸的手藝是北城一絕，陸焱忽然開了口：“爺爺，我約的律師一會兒就到。”
“律師？”陸少唐嘴裡還嚼著東西，急急咽下去的時候差點梗住。
“嗯。”陸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溫和道，“忘了告訴你。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處理我母親的遺產。”
遺產？！
陸少唐腦海中忽然場景一閃……
對，他確實見過陸焱！但隻是某場葬禮上的一麵之緣。那是在哪兒呢？
陸少唐努力回憶，呼吸隱隱有些急促。
餐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聞，陸榮遠和陸焱隔著餐桌對視，大門門鈴突兀地響起來——
“叮——叮——叮——”
三響一停，來人修養很好。
陸焱笑了笑：“應該是律師到了。”
“……”，陸榮遠沉著臉吩咐陸少唐，“去開門。”
“好。”
陸少唐腦子裡信息飛速運轉，僵硬地起身離開餐桌往門廳去。
“等一下。”他隔著房門喊。
門閂扭開，大門開了一條細縫。
……
“請問陸焱先生是在這裡麼？”來人聲音低沉。
陸少唐大腦一片空白，一把把大門拉開：“厲戎？！”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厲戎：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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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應該都會11點更新，早睡的大佬們早起再看，愛你們，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