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來臨比預想的要慢一些。
所以給了兩個小朋友充分的時間思考理由。
最後他們達成一致——
“警察叔叔，我們是過來做科學實驗的。”
小姑娘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語氣乖巧。
“因為程硯說，他要買下這塊地建一個動物園，但是怕這裡的靈異傳言會影響生意，所以我們就過來探險拍視頻，告訴大家這裡其實是沒有鬼的。”
“”
這個解釋太過強大，警察叔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往下走。
但是他看看小姑娘身旁那位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又覺得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簡直稀鬆平常。
念及對方的身份和上司警告他的話，審訊警察用筆在紙上寫了幾條記錄，然後點點頭，
“行，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吧。如果有什麼事情，這邊會再跟你們聯係的，隻要你們如實回答，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後他招招手，引來一個女警員，吩咐她帶兩個孩子出去。
小姐姐帶著他們出了警察局，為他們打了車，看著林暮雨被冷風吹的微微瑟縮了一下，甚至還把自己的圍巾送給她，語氣溫柔，
“披著吧，彆感冒了。”
小姑娘坐在車上，裹著一條大圍巾，由衷地感歎道，
“那個警察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程硯瞥了她一眼，懶得戳破她腦子裡天真的幻想。
“我知道，肯定是看在你程大少爺的麵子上。”
女生感受到了他的眼神，撇撇嘴，
“好歹我們也算是友好合作的關係，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一種‘我很拽，我很牛掰，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的態度跟我說話？”
“是麼，那一定是你想多了。”
男生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我壓根兒就沒跟你說話。”
“”
安靜了一會兒。
林暮雨又想到什麼，扭過頭，
“對了！我們回去之後跟老師同學怎麼說啊，總不能把跟警察叔叔說的理由一模一樣再說一遍吧？”
“隨你怎麼說。”
“你以為老師就不會問你嗎？”
“我不回學校。”
“什麼？你不會學校！那你要去哪？”
“太困了，回家睡會兒。”
“”
小姑娘沉默了很久，最後憋出一句話，
“你這樣不學習，是不好的。”
“你哪裡看出來我不好了？”
“就你之前在山上的時候，表現的跟個文盲一樣。這就是知識層麵太淺的原因啊。”
“那我不用學習。”
他閉上眼睛，漫不經心，
“反正你這樣努力學習的人，最後也還是要給我打工。”
“”
貧窮的打工者林暮雨扭過頭，決定眼不見為淨。
既然程硯不回學校，那麼事情就好解釋很多。
反正以前林暮雨也經常不在教室而躲在清淨的後山學習，同學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唯一讓人不高興的是，在自己苦逼地麵對班主任的訓導時，罪魁禍首卻在家裡睡大覺。
班主任自然是生氣的，卻又不能發泄在程硯身上，一氣之下，就讓她罰抄三遍課文。
抄的女生手指酸痛，脖子僵硬，在心裡暗罵了程硯一百遍。
當然，程硯招人恨的還不止不用抄課文這一點。
是他不僅不用抄課文，還可以隨時拿到班主任的請假條，甚至天天都往學校帶好吃的，在林暮雨身旁耀武揚威地品嘗。
與此同時，還有很多女生給他遞情書，被他金玉其外的外表迷的神魂顛倒，每天下課都有一群小姑娘站在後門口大聲說笑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吵得林暮雨無法專心學習。
這樣無休止地折騰下來。
一周的時間簡直過的比以往一年還要漫長和艱難。
周六下午放學，輪到林暮雨和程硯這一桌值日。
女生用濕抹布擦著窗戶，依稀可以看見自己倒映在玻璃上愁苦的眉毛，埋怨道，
“再這樣下去，學習遲早要被你拖垮。”
“彆得了便宜還賣乖。跟著我，遠比你學習有用。”
得了吧。
林暮雨懶得跟這個自信到自傲的大少爺掰扯。
按照她的理解，富二代的錢畢竟不是他自己的錢，而且他們家那麼複雜，又是綁架謀殺，又是繼母繼弟，爭權奪利不要太厲害。
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財產全部被人篡奪走了，他就倒黴了。
再說，他還有個英年早逝的命格呢。
萬一程家香火真的斷絕於此，她難道還能指望對方變成鬼魂給她發工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