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山,禹跡池,禹跡碑旁。
『王!兄!你·在·乾·嘛·呢!』
大日將落,王女從碑後緩緩鑽出來,一字一頓的吆喝道。
『吃了。』
從腰間百寶袋裡頭取出一小截人參須子,雙掌虛握,須子化為芥粉落入白粥之中,忘秋端著陶碗遞至王女跟前。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就跟前幾天有點像。』
王女感覺此時此刻似曾相識。
『不是有些像,是跟前幾天完全一樣。』
『喝了。』
忘秋端著陶碗,麵色平和至極。
『哦。』
王女接過陶碗,硬著頭皮分了十數口這才飲下藥粥。
『很好。』
忘秋揮袖收起了陶碗,對於王妹的配合,他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
『很好有多好?』
王女擦了一把嘴邊的粥漬好奇問道。
『很好就是很好,不是很壞,不是最好,那是隻要阿素努力一下就可以夠到的東西。』
一顆榔梅掉到王女手心,忘秋負手笑道。
『王兄,阿素最喜歡你了!』
見自己做的很好有好果子吃,王女就很高興。
『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忘秋拍了拍地上的蒲團,示意王妹坐下吃東西。
就這樣,王女美滋滋的坐在蒲團之上吃起了榔梅,她感覺自己死去的舌頭又複活了。
『王……兄是在看什麼嗎?是在看九州天下麼?』
許是想起上次在禹跡碑旁議論的話題,王女不由再度問起道。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阿素隻能不好意思的邁著小腿跑下山了。
『那終是大禹的九州天下,而這裡不過是昔年大禹於此治水,作為人族後輩,我留作紀念而已,比起九州堪輿,這裡還有彆的可以看。』
忘秋搖了搖頭,如今九鼎覆沒,他雖有一世帝命足以承繼神夏之業再現九九人皇,但他誌不在此。
『彆的可以看,那是什麼東西?』
王女掃了一眼四周,並未發現今日的山頭有什麼奇特之處。
『我在看蜉蝣成蟲。』
忘秋指了指不遠處的禹跡池上。
隨著法力勾動,一隻淺綠色的微小幼蟲被帶至忘秋手心給王女觀看。
『好小巧的蟲子,王兄,阿素可以養它嗎?』
王女看著趴在忘秋手心的小幼蟲,身體近乎半透明,薄如蟬翼的翅膀,可謂白衣勝雪,身體尾部還有兩條長長的尾須飄舞在空中,愈顯得它小小的身姿飄逸輕盈。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忘秋手指無比輕柔的撫摸蜉蝣飄舞在半空之中的尾須,隻是出言感慨。
『阿素不懂王兄說什麼,阿素想養一隻蜉蝣。』
見自己王兄又當著自己的麵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嘟著櫻桃小嘴的王女隻以為自己最喜歡的王兄不喜歡讓自己養小蟲子。
“有感而發罷了。記得在淨樂國中,老人家們常叫蜉蝣為一夜老。你要是想養我沒意見,但隻怕明天你會抱著一個小水缸跟我說你把蜉蝣養死了。”
忘秋嗬嗬笑道,緩緩將手遞至河邊卻是將手心蜉蝣放生池底。
『阿素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不會養死蜉蝣的。』
王女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的跟忘秋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