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剛剛的跑動牽到了傷口,舒樂背過身一邊走一邊跟林季同說話的時候,淺淺的血色便從他僅著的那件內衫上滲了出來。
林季同走在他後麵,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你傷口又流血了。”
“又流血了?”
人喝了酒之後反應總是遲鈍,舒樂連疼都沒覺出來。
自己伸手摸了摸,看到手上的確沾了血跡,舒樂搖搖頭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舒樂的長衫脫在了照月樓沒有拿出來,林季同便將自己的罩衫脫下來給他披上了,接著道:“前麵就是我的府宅了,去給你換藥。”
舒樂猶豫了下:“不必了,我回家去弄好了。”
林季同看了看舒樂,道:“今夜你還要回宮嗎?”
舒樂想了想:“回吧……不過陛下肯定不會過去,晚點再回也無妨。”
兩人在夜色中肩並肩走著,林季同突然道:“他待你不好嗎?”
舒樂:“……”
舒樂被林季同這突然富有文藝青年的問話問得懵了片刻,好半天後才撓了撓頭:“不是,林兄啊。好不好我都是個男的啊……所以好不好應該都沒什麼差彆吧?”
林季同點點頭:“也是,早晚你要從那裡出來的。”
舒樂心道,那可不一定。
不過看在林季同如此直男的份上,舒樂還是覺得不要破壞直男心中美好的幻想了。
林宅的下人不多,取了藥之後還是林季同親自端了過來,將棉紗和青布放在了托盤中。
燭火掩映中,舒樂看著林季同的動作,有些猶豫道:“林兄啊……你真會嗎?我這傷口好不容易才長好的。”
林季同將剪刀在火上一點點燎了,伸手去解舒樂的內衫:“家父是很有名的郎中,樂兄不必擔憂。”
舒樂:……樂樂好怕,萬一是個赤腳大夫可咋辦,嚶。
內衫解開,露出了內裡的肌膚,在燈光中顯得更為白皙細膩。
也讓那中間的傷口顯得更為恐怖和狼藉。
林季同將棉紗揭去,皺眉看了半晌:“舒樂,你究竟是何日受的傷?”
舒樂老老實實的將日子報了。
林季同的麵色越發不好看:“你正雙十年紀,按你說的日子,傷口斷不可恢複的如此之慢。”
舒樂憂愁的想,這不是小皇帝火上加霜嗎?
林季同動作很快的將舒樂的藥換好了,又將內衫給舒樂係上,開口道:“手遞給我。”
舒樂打了個嗬欠,將手遞了過去。
林季同伸手探了舒樂的脈象,表情越發莫測起來。
他鬆開舒樂:“除了傷口不愈,你近來還有其他什麼症狀?”
舒樂裝傻道:“什麼症狀?我隻是受傷而已,還要何症狀?”
林季同拍了下桌子:“舒樂!”
舒樂笑眯眯道:“哎!”
林季同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端起剩下的棉紗就要往外走,剛沒走兩步又被舒樂叫住了。
舒樂眨了眨眼:“林兄,藥也敷了傷口也看了,我能不能回去了?”
林季同懷疑道:“這個時辰你定不回回宮,你要去哪兒?”
舒樂道:“我還想想再去照月樓喝杯花酒,剛剛玩到一半未免不太儘興。”
林季同怒氣更甚:“你這般傷重,還放不下這些醃臢之事?!”
舒樂一抿唇,不太樂意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男歡女愛,本就是人生中正常之事,何來醃臢?”
“再者……”
舒樂很委屈的看了看林季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兄弟,憂鬱道,“林兄,我出征這些日子,一次都沒有過……你忍心看我憋死嗎?”
林季同:“……”
舒樂垂著眼,伸手在自己撥了撥樂可憐,蔫蔫的道:“你看我都放下姑娘們先來追你了,哄好你了才準備回去的,你就饒了兄弟這一次,好不好?”
林季同放下手中的托盤,目光投在舒樂身上:“不可。等等你若回宮我會親自送你,除此之外你哪兒都彆想。”
舒樂:“……”
舒樂幽幽歎了一聲,突然浮出一個極壞的點子來。
他轉過頭看了林季同一眼。
年少有為,書生意氣,英俊瀟灑,一身青鶴白柳服在身上顯得格外好看。
舒樂抿抿唇,眼珠一轉,低低道:“那,不然……林兄,你幫幫我,我也幫幫你,好不好?”
不知是為何,明明是無比含糊之意,林季同卻隻一下就猜到了內裡的意思。
他愣了一下,看向舒樂。
那人斜斜依靠在美人榻旁,唇色蒼白,隻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明亮的驚人。
白色內衫逶迤榻上,勾出他越發纖挑的身形。
陡然一望,隻覺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