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30)
林季同站在原地, 看著舒樂, 半晌都沒有動作。
直到舒樂剛開始猛地衝上頭的興致被林季同慢慢弄退了下來,燒到頭頂上的欲求也漸漸冷了下來。
舒樂歎了口氣,撐著桌子站起身來,朝林季同擺擺手:“算了算了, 不樂意拉倒,我自己玩。你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臥房內的雕床就在屏風後,舒樂一晃一晃的往那邊走,走到床邊上坐下來, 輕佻道:“誒,我說林兄,你晚上就睡這張床嗎?”
林季同的身影從房門前挪動到屏風前, 站在那裡不知是望著雕欄梨木床,還是看著歪在床上的舒樂,喉結一滾道:“沒錯。”
“嘖。”
舒樂立即很不正經的一笑, 拍拍胸脯道, “林兄你放心, 我肯定不給你把床單弄臟的~”
林季同:“……”
林季同垂下眼睛, 沉默片刻後低低道:“一條床單,洗了便是, 無礙。”
雕床旁的木幾上燭光越發微弱, 舒樂兀自解開衣衫, 低低喘了一口氣, 假惺惺的道:“林兄, 反正你也不想一起玩,要不你出去吧?”
林季同卻仍舊沒有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盯著舒樂。
舒樂本來其實就圖逗個樂兒,沒想到現在真被趕了鴨子上架,在林季同毫不客氣的目光中,極其羞恥的被盯出了反應。
舒樂:“……”
媽的,真的被憋太久了。
舒樂正坐在錦被中思考是真的自己解決了還是硬生生的接著憋下去的時候,林季同卻突然挪動了腳步。
接著在舒樂身邊的床榻上坐了下來。
柔軟的錦被漸漸陷下去一些,舒樂聽到了林季同與往日毫無差彆的聲音:“你有傷在身,我來就行。”
舒樂:“……”
舒樂下意識轉過頭看了林季同一眼,他清雋的麵龐上仍舊一派光風霽月,滿是瀟灑意氣,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攪亂分毫。
那樣子不像是要做這等子房中之事,反倒像是助人為樂,見義勇為,義不容辭。
對比麵前的這幅場景,舒樂差點以為自己剛才是出現了什麼不應該的幻聽,正待再問一遍。
林季同卻已經主動又道:“我從未幫男子做過此事,若是過程中哪般不爽,告知與我便是。”
舒樂:“……”
林兄,我憋了這麼久,你隻要不掐斷它,都是爽的。
再說,那種時候,誰TM能給你寫出讀後感?
但舒樂還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林季同便已俯身過來。
頃刻間,舒樂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扶住了林季同的肩,又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隻手在林季同肩頭越抓越緊,慢慢露出些青色淤印的痕跡。
舒樂在已經迷亂的意識中好半天才找回了點自己的思維,顛顛倒倒啞著聲音道:“林兄,你……你將你的,也並在一起吧。”
林季同的動作停了停,像是在猶豫,卻又很快“嗯”了一聲。
從出征到現在,舒樂已經曠了許久,而自從到了這幅身子裡,他更是與自己的五指姑娘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好朋友。
此刻終於換了人伺候,舒樂靠在林季同身上,爽的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他揚起修長的脖頸,在昏黃的燈光下那白皙的肌膚顯得越發脆弱而蒼白,毫無一點反抗之力。
像極了隻引頸待戮的天鵝。
隻能令人激發起無限的掌控欲和陰暗的心思。
直到舒樂輕輕哼了一聲,身子隨之一軟,徹底倒在了林季同的懷裡。
“呼……”舒樂半闔著眼睛,扶住林季同肩膀的那隻手被身後的人輕柔的抓住,握在掌心裡。
舒樂沒有反抗,也懶得反抗。
他眨了眨眼,床褥間兩人弄出來的東西混在了一起,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放蕩味道。
林季同取過床間的絹帕,將舒樂額上的薄汗輕輕拭了,又抱著人輕聲道:“可是舒服?”
舒樂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從林季同懷中翻出去,有些嫌棄的遠離剛剛兩人滾成一團的那一堆,垂著眼皮道:“去給我端杯水。”
林季同擔心舒樂出汗受風感冒,又取來披風給他搭上,這才著了內衫下床去給舒樂倒水。
溫熱的瓷杯塞進手掌,林季同沒鬆開手,反而就著舒樂的手將水杯遞到了他嘴邊:“沒放茶葉,怕你晚上睡不著。”
舒樂嬉笑著喝了兩口水,輕佻道:“放心吧林兄,剛剛那麼累,我今晚肯定睡得好。”
林季同移開了視線,局促道:“還喝嗎?再給你倒一杯,或者我讓下人去準備一碗牛乳?”
舒樂放下瓷杯,也推開了林季同,擺擺手道:“還牛乳?林兄,你怕我這一下就虛了啊?”
未等林季同回答,舒樂便從旁邊翻身下了地,隨手抽過自己的衣服和林季同的罩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先回宮去了。”
舒樂說到一半就自己頓了頓,越說越覺得這話怎麼這麼像出來偷情的。
林季同不知為何看了一眼淩亂的床褥,接著才跟舒樂一同站了起來:“我送你。”
舒樂擺擺手,套上衣服道:“都是大男的,有什麼可送,明日朝上見不就得了?”
林季同皺眉道:“樂兄。夜色已深,你身上還有傷,我著實不能放心……”
“我的林兄喲,你就彆拿我受傷的事兒天天說啦。”
舒樂又自顧自的倒水喝了一口,轉過身朝林季同露出一個促狹的笑來,“就我受著傷,剛剛可也沒見你動作緩了些呀?”
林季同:“……”
就算是室內光線不甚清明,舒樂也還是看到了林季同麵上緩緩浮出幾絲紅暈。
林季同不太自然道:“這兩件事……怎可混為一談。”
“是呀。”
舒樂放下水杯,朝林季同拋了個飛吻,“文人的房中之事,怎可算真正的房中之事呢?”
林季同被舒樂連戳了兩下,肅了表情道:“舒樂!”
舒樂揮了揮手,嬉皮笑臉的應了:“哎!不打擾林學士了,告辭了。”
說罷拉開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到院中,翻過牆頭不見了。
正巧這時林府中的下人端了牛乳過來,順著林季同的目光一看,好奇道:“老爺,明明府中大門開著,舒將軍何必非要從牆頭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