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綏坐在龍椅上,露出一個笑來,聲音格外溫柔道:“皇後來了?來朕旁邊坐。”
舒樂很不舍得的又看了那兩名少女一眼,收回視線,抬起腳往周綏身旁走了過去。
皇後之位僅次於帝王。
舒樂一路行過,原本席間的所有朝臣皆起身拜下,就連剛剛的那兩名少女也不例外:“皇後千歲。”
舒樂剛好走到周綏身邊,被群臣這一聲嚇得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往前倒了過去。
舒樂:“……”
媽的,被人這樣叫果然折壽。
周綏卻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攬住了舒樂,將人抱在懷裡,露出一個笑來:“梓童不必著急,無論何時,朕總會等你的。”
舒樂麵上笑嘻嘻,心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景華殿從建成起多作為宴廳使用,無論是大宴群臣,還是平日皇子皇孫的洗宴,自後周建國起皆是在此舉行。
故而龍椅旁設有鳳坐,以施龍鳳呈祥之意。
龍椅在正中,鳳坐則稍向右一些。
意味皇帝是天選之人,皇後則仰天意而息。
舒樂從桌上摸了個堅果,嘎巴嘎巴的放進嘴裡咬了,順便坐在了鳳坐上。
然後發現,這裡的視線果真要比下麵好了不少。
難怪天底下這麼多人都在追求他旁邊的那個位置。
舒樂又伸手去桌上摸核桃。
還沒摸回來,就見身旁的周綏一眼看過來,皺起眉道:“手怎麼了?”
舒樂將核桃抓回來剝開吃了,這才回道:“不小心撞到了。”
周綏卻一把抓過了舒樂的右手,冷聲道:“你當朕還是三歲小孩?任你戲弄,若隻是撞傷怎會還在流血?!”
舒樂:“……”
他低頭看了一眼,還真的在流血。
失禮失禮。
畢竟自己也沒注意。
畢竟武將出身,雖然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但舒樂練慣了紅纓槍,隻要人不死,紅纓槍便絕不會脫手。
剛剛在鳳棲宮中一怒之下拿了茶盞想砸人,沒控好力道,誰知那青瓷那般不僅碰。
不但碎了一條裂口,還劃傷了舒樂的手。
戰時這種傷實乃小傷,不值一提。
舒樂性子與普通武將並無二致,向來活得糙,隨便找了件舊衣服隨便往手上繞了兩圈,急匆匆換了衣服就往這邊來了,一時間也沒再注意手上。
直到剛剛抓核桃被周綏發現的時候,才發現血已經滲透了那一層舊衣的布料。
很輕的滴在了禦桌上。
嘖。
這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舒樂偷偷摸摸的瞄了周綏一眼,見他麵色實在不虞,於是轉了轉眼珠,伸縮自如的動了動包著的那隻手,笑道:“陛下不必擔憂,隻是小傷,等過一會兒就好。”
舒樂一邊想從周綏手中將自己的手縮回來,一邊又想從這個角度去看台下侯在一旁的漂亮小姐姐,興高采烈的對周綏道:“陛下,難得宮中擺宴,我們還是一起欣賞歌舞吧。”
還未等周綏回答,舒樂便看向殿中剛剛獻藝的兩位少女,笑嘻嘻道:“本宮方才近來的時候,瞧著有兩位姑娘才貌兼得,品行端莊,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兩名大臣便站了出來,謙卑道:“小女不才,謝皇後娘娘誇獎。”
舒樂桌下的手還被周綏抓著,抽了半天都沒抽出來,隻能放棄,笑道:“如今陛下後宮虛空,加上本宮也不過寥寥數人。”
見殿中的許多大臣眼中一亮,舒樂便立即順杆繼續道,“按我後周管理,每年逢此時當舉行選秀之事。”
“依本宮見,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若是後宮能得充盈,為陛下添幾位子女,乃是大喜一件。”
舒樂笑得眼角都彎了彎,轉頭看了周綏一眼:“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
周綏看著舒樂,神色越來越冷,良久未發一言。
突然,周綏嘴角一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皇後說的甚有道理,朕如今早已及冠,是該添個嫡子嫡女才好。”
舒樂總覺得周綏這句話哪裡不太對,想了想卻又沒想通問題是在哪裡,隻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周綏接過了舒樂的話,柔聲道,“既然梓童如此心急,那朕怎能辜負皇後的一番心意。”
周綏沒有放開舒樂的手,另一隻手則輕輕托住身旁那人的腰,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裡。
從殿下向上望去,兩人間有種無限貼近的親昵。
周綏不避朝臣,反而將舒樂抱進懷中,低頭在他耳側吻了一下,轉過身道:“既然眾位愛卿如此為朕擔憂,那朕自然不能辜負諸位拳拳之心。”
“明日休朝,今夜諸位可儘興而歸。”
周綏露出一個笑來,雙手一動,竟是直接將舒樂抱進了懷裡,悠然道:“朕今夜便與皇後加倍努力,爭取讓爾等早日聽聞喜訊。”
舒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