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沉聲對殿內的妃嬪道:“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了,各自散了回去吧。”
舒樂:???
樂樂的夜生活還沒有開始,你就讓她們回去了??
我還想和小姐姐吃吃火鍋唱唱歌,最好還能共同探討一下大家都喜歡什麼體/位和姿勢……
就沒了?
可惜皇帝的話到底要比皇後管用許多,一番告退之語後,殿內又空蕩了下來。
除了下座上的杯盤,在看不出任何熱鬨的痕跡。
周綏似乎終於覺得滿意,伸出雙手將舒樂抱在懷裡,悠然的喟歎了一聲:“小將軍,把朕宮中的妃嬪們全數叫來給你討歡,這下你總該高興了?”
舒樂也沒掙紮,懶洋洋的被周綏抱著,敷衍道:“陛下若是能讓妹妹們晚些回去,臣會更高興些。”
“那可不行。”
周綏將臉埋在舒樂肩膀上,嗬了一口熱氣,纏綿的低語道,“朕會吃醋的。”
舒樂沒有動作,卻也沒有答話。
周綏其實還因為方才惠嬪的那句話有些心神不寧,現在瞧著舒樂一聲不言,便有些忐忑,主動道:“梓潼,惠嬪所言之事,朕……”
舒樂斂了神色:“臣知道此事並非惠嬪所為,再者臣乃男兒,陛下不用擔憂臣會記恨於她。”
周綏猶豫了片刻,很小聲的道:“朕不是擔憂你記恨她,你……有想過會被下毒嗎?”
舒樂停頓片刻,張了張口,卻仍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周綏心下更加慌亂了幾分,他下意識的將舒樂抱得緊了緊。
正要再問,舒樂卻終於開了口。
“臣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周綏不能理解這個答案,既不是有,也不是沒有,而是從沒有想過。
他皺了皺眉,低頭問懷中的舒樂:“為何?”
舒樂伸出右手,張開五指,那雙曾經有力的手如今卻指骨分明,瘦削而脆弱。
舒樂輕聲道:“因為沒有必要。”
“陛下,臣為將,自臣拿不起纓槍的那一日起——”
“生死之說,於臣不過紙上二字而矣。”
周綏一怔,滾燙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拽住,向著永不見底深淵裡猛地擲了進去。
從此再不見天日。
兩個人明明是最親近的姿勢,他甚至還枕在舒樂的肩頭。
舒樂柔軟而馴服,再無當初半點的抗拒之意。
周綏卻突然明白,也許他的的確確是將舒樂的身體禁錮在了這深宮之中。
而這個人的靈魂,卻早已經隨著一次次的打擊,徹徹底底的散落在了時光裡。
就在這一瞬間,周綏似乎發現自己第一次的,感受到了舒樂由內而外的,被掩藏起來的痛苦。
那種苟延殘喘,行屍走肉的痛苦。
這種痛苦會慢慢的啃噬內臟,吞噬血肉,然後有一日終歸壓抑不住。
而最可悲的是,他卻已經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若有一日舒樂離他而去的模樣。
周綏僵著身子,抱緊了舒樂:“朕不會……”
這句隻說了一半的話被福全的通傳聲打斷,他尖利的聲音從外殿清晰無比的傳來,夾雜著深宮中特有的陰鬱和高處不勝寒的孤寂,在曆經三朝的鳳棲宮中響起:
“——陛下,西南駐地的溫容將軍有重要軍情報。”
周綏本就沉到穀底的心情再聽到溫容的名字時更加不忿,怒道:“給朕在殿外候著!”
而舒樂卻伸手拽住了周綏的手,在他懷中回過身來,搖了搖頭:“西南駐地乃後周重要邊線,不可隨意對待。陛下還是傳進來聽聽罷。”
周綏麵上有些焦急:“可是現在……”
舒樂打斷了他,道:“以往臣與陛下雖然不睦,但臣傳軍情回來時,陛下總會第一時間看的。”
周綏:“……”
周綏惱怒的在舒樂唇上吻了一下,對外麵的福全喊道:“究竟是何事?!”
福全恭恭敬敬道:“恭喜陛下,是喜事!溫將軍派的信使帶回了的蠻夷投誠書,還為您獻上了兩位蠻夷的絕色舞姬,作為誠意。陛下,奴才讓她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