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店小二心中有了數,繼而又為難地朝那小娘子看去一眼,誰料還未開口,便見那小娘子忽而蹭一下站起,摘了頭上帷幔,隨後轉過身來,瞪圓了眼睛,一臉驚詫道:“呀!世子?”
又瞧另一桌望去:“呀!喬姐姐?”
她捂嘴道:“這麼巧?”
陳皮無語地看了眼她浮誇而又拙劣的演技,小聲道:“李娘子,打您馬車遠遠跟在我和主子後頭起,主子便發現你了。”
“……”
*
片刻後。
方才還是三桌的人,眼下終於坐成了一桌。
顏元今坐在主位,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反倒是衛祁在先道:“所以,李姑娘,你也要同我二人一處?”
“是的。”李秀色鄭重點頭。
她早便想好了,倘若叫這男三號回了胤都,且不說她現在還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了,任務也極其難做,遠沒有前幾日在青山鎮與他朝夕相處來的快,思來想去,能留住他的便隻有這僵屍案子了。至於她,跟上男女主在這書中地圖逛逛見見世麵,還能日日和那騷包見麵,順便做做好事積點功德分,何樂而不為?於是昨日傍晚便給小蠶傳了信,叫她照顧好自己,今日便忙不迭出門了。
隻恨這騷包騎的小桃花速度竟這般快,連陳皮約莫也被他主子訓練了出來,不僅會騎馬,速度也不在話下,雖不及顏元今,也能不落得太遠,她叫的那馬車,險些將輪子都跑冒煙了。
姐妹團聚,喬吟隻覺得高興,便忙道:“先彆說這麼多了,咱們先用膳罷。”
李秀色嘿嘿笑起來。
她道:“我早你們一些入店,恰好聽見那桌兩位大哥提到了無惡嶺,眼看便走了,便立馬叫了兩壺酒將他們攔了下來,好盤問些話,方便道長到時做事。”
衛祁在感激道:“多謝李姑娘。”
李秀色聽見腦中係統響起“恭喜宿主第三階段功德分+1”的提示,笑吟吟道:“道長不必多禮。”
又熱心問道:“道長聽下來,可有頭緒?”
衛祁在點頭:“若我沒猜錯,此一具,當是飛僵。”
“飛僵?”
“唯有飛僵可百步內吸人精血,”他麵色沉重:“此僵極為厲害,不懼日色,白天深夜自由出入,還會飛行,行蹤多變,較為難纏。不過毛僵煉化極難,百年也出不了一具,那無惡……”
話未說完,忽見正托腮認真聽著的李秀色袖口忽落下個什麼。
指尖大小的瓶子,極為袖珍,內裡似還裝了東西。
衛祁在幫她撿起,愣道:“這是……”
李秀色乍一瞧見,麵色當即一變:“沒什麼!”
說著,忙不迭拿回來,手忙腳亂揣回了兜裡。
見衛祁在等人並未多問,才心道好險好險。
昨夜聽見係統提示,因她協助主角製服了蔭屍又加了4分功德,第二階段的十分功德已滿,便又獲得了一個神秘道具——
“千滯散。”
一次性的物什,說是叫攻略對象聞一聞,便能叫他對自己神魂顛倒半個時辰,用來抓緊機會做任務抱個大腿什麼的再好不過,但隻有十次倒貼上限。
李秀色聽完係統介紹,雖然有一瞬心動,但還是默默先將這散揣進了懷中,且不說找不到機會使用,總覺得這法子不大好,有些許的卑鄙,她為人正大光明,暫時做不出手,也實在想象不出這廝對自己神魂顛倒是什麼模樣。
不過這係統倒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上次給了三次沒什麼大用的免死金牌,這次竟就給個這麼不入流的玩意。
回想完,還是覺得她的老法子好,便轉而殷勤給廣陵王世子夾起了菜:“世子,吃菜。”
顏元今瞥了她一眼,目光雖有些嫌棄,但許是早已習慣她這般模樣,又許是這菜確實合他口味,還當真拿起了筷子。
還未碰上那菜,一旁的喬吟忽道:“李妹妹,這是何物?”
她瞧見了她腕處係了半指粗的黃繩,隻覺得眼熟,卻又說不出在哪見過。
顏元今目光順著看了過去,微微皺眉。
“哦。”李秀色一邊繼續朝自己和世子碗裡夾菜,一麵應道:“是我臨走前顧夕給我的,他感激我寬慰他,又對那晚不小心傷了我手腕深表歉意,便將此物給了我,說原是他額間發帶,叫我好生珍惜,我當時急著走,本想揣兜裡,誰料他便給我係在手上了,我瞧著好看,便沒摘下來。”
說著,還抬手美滋滋問道:“喬姐姐,你瞧著可好看?”
喬吟微愣,盯著那黃繩,道:“李妹妹,這可原是他貼身之物。”
李秀色點頭:“是呀。”
喬吟由於,道:“你可知衛朝男子若……”
李秀色啃上個雞腿,並未聽清:“若什麼?”
喬吟卻沒說下去,她扭頭朝廣陵王世子看了一眼,見之前還一臉好整以暇的他忽而將筷子放了,麵上沒什麼表情,看不清所想。未免是非,她便忙搖了搖頭:“沒什麼。”
李秀色點點頭,又大口吃起來,趕了一天路,她眼下可謂是饑腸轆轆。扭頭看見那花孔雀坐著沒動,碗裡的菜也不屑於吃似的,便又想了想,為了不浪費每一次做任務的機會,抬手便去給他倒了杯茶,笑眯眯遞上去:“世子。”
伸手過來的時候,腕上繩絲帶垂落下的尾巴不偏不倚地掃了下廣陵王世子的手麵,他低頭瞥了一眼,又抬眼看她,見她麵色紅潤,神色一臉高興。
高興?
這紫瓜高興什麼,收個東西罷了,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又盯著她手腕看了半瞬,心中詭異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並未接過那杯茶,隻忽而起身,率先離桌,不耐煩丟下一句:“睡了。”
李秀色抱著茶杯發愣,誒?這麼早?
廣陵王世子上了樓,行至轉角,忽聽掌櫃的道:“公子,總共有六間標準房,四間上房,是否另外三間上房便留給您的同伴?”
他指的是後來才到的衛祁在兩人及那個麵帶胎記的小娘子,原以為是三撥人,沒想到認識,既然都能坐在一處吃飯,想來關係甚好,雖說那公子把所有的包了下來,但應當也會分給他們。
陳皮正要替主子應“是”,卻見他忽而停了腳步。
顏元今朝衛祁在那邊方向側了側頭:“不許給他上房。”
“……”
說完,正要抬腳,又“啊”一聲,想起什麼似的,瞥了李秀色一眼:“她也是。”
“是。”
李秀色:“……”
不是。
她做錯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