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養料9(2 / 2)

廢土第一覺醒者 青雲雀 12425 字 9個月前

災難持續了一百年,隻有神幽的中心城市頂住了這一場浩劫,也就是現在高牆之內的區域。病毒被隔絕淨化,未遭到感染的人類進入高牆,新的領導者上位,創造了前所未見的集權規則。神幽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被病毒侵染過的土地就是紅土地,人要是踩在上麵,接觸到某些微量元素,很快就會死去。除了那些有特殊防護裝置的覺醒者,現在隻有被驅逐的人會進入這個區域。

木祁問:“什麼樣的人會被驅逐?”

“已經出現症狀的感染者,或者是危險度極高的殺人狂魔。”

杜若水拿來一個老舊的電子屏幕,幾秒的花屏過後,顯現出一份檔案。杜若水說:“這就是感染者。”

感染者有非常明顯的特征,全身紅瘡,很快這些紅瘡就會破裂,整個人都會腐爛。七等人是病毒攜帶者,但不會發病的人和正常人沒有區彆。

木祁喝了一口杯中的水,這裡的水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水也是補給站提供的嗎?”

“對,外麵的水已經被汙染了。”

難怪被驅逐的人活不過三天,七等人的命脈完全被牆內人拿捏了。

木祁望著杯中的倒影,整理著腦海中的信息,明天白天,她需要親眼看看生活區之外的土地,再做打算。

方梨初留她在房內睡覺,很難想象一個這麼小的棚屋隔出了三間臥室,每個空間隻能放下一張床,方梨初分了一半的位置給木祁,怕擠到木祁還縮成一團,貼在牆上,像隻壁虎。

方梨初還沉浸在和家人團聚的喜悅中,即便躺得並不舒適,她臉上也帶著笑容。

木祁和她聊天:“你怎麼會被投票呢?”

按理說,她爸是區長,她媽是醫生,這裡的居民無論是出於愛戴,還是敬畏,都不會自發投票到區長的孩子身上。

“沒辦法,我們區是輪流製。”方梨初說,“所有家庭都輪過一次,我們家很難有例外,所以把我投出去了。”

她爸是區長,她媽是醫生,人們避開了他倆,她哥哥是個熱心腸,平時幫人抬水送菜,隻有方梨初,在彆人的權衡之下得到了大量的票數。

她哥哥沒想到自己的熱心辦了壞事,把妹妹拱了出去,想要頂替也來不及了,投票終端將結果直接送往牆內,然後才會在生活區公布。

“好嚴密的體係。”木祁望著塑料天花板,梳理得到的信息。

很快,她陷入了沉睡,很奇怪,她在現實生活中將近一年沒有正常的睡眠了,反倒在神幽,她真正意義上地睡了一次。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垃圾山裡穿行,撿破布衣服和破銅爛鐵,腦海裡混混沌沌,像行屍走肉。天黑之前,她走下垃圾堆,翻過鐵絲網,踏上了紅土地,將手中的“戰利品”藏在了山的另一邊,那一邊有廢棄的房屋,她好像住在那裡。

紅土地。

木祁平靜地睜開眼睛,不是噩夢,沒有什麼驚悚的情節,就好像她記憶裡的一環被投射到夢裡一般自然連貫。

這段記憶在她清醒後還沒有結束,木祁回憶起自己確實離開了生活區,走進了無人的荒土。

方梨初已經起床了,木祁揉著太陽穴走進狹小的客廳,發現方林熬了白粥。

每人一小碗,粥剛入口碗就見了底。

杜若水感到抱歉:“我們這兒的糧食按人口分配,餘糧不多,早上吃得少些,白天乾完活晚上才吃乾米飯。”

“乾活?”木祁放下碗,問:“這裡也有工作可以做嗎?”

“有一些,比如我幫人治病,方林幫人打鐵,川越會去垃圾山淘些能用的東西,可以得些流通的金屬,換取糧食。”

木祁聽她提到垃圾山,想起了白天看到的場景,問:“這裡資源緊張,怎麼會堆起那麼高的垃圾山?”

“那不是我們丟的,是高牆內的人不要的東西,每周五九點裝載垃圾的傳輸機會從空中往下傾倒。”杜若水苦笑:“也就是今天,你可以去看看,到時候整個垃圾山都是人在撿東西。”

方梨初說:“姐,你要是想看我帶你去。”

方林放下碗:“不行,依我看,沒找到辦法之前你們倆都不要出門。”

方梨初沒了興致,湊近木祁:“我爸總是這麼焦慮。”

木祁不打算一直留在方家,她說:“吃完飯我就回五十七區看看,不用擔心,我自己的命我會負責。”

“啊?那你還回來嗎?”方梨初問,“我還以為你可以留在我們家。”

木祁臉上露出笑容,這個小妹手腳伶俐,但在人情世故上還是欠缺敏銳度。

貧民區家裡多一個人,可不是多一雙筷子的事,那是巨大的壓力,如果不是親屬,還無法領到補給,方林和杜若水怎麼會期望她一直留在方家?

木祁朝她揮揮手:“不了,我空了來找你玩。”

“姐,你可得說話算話。”

“嗯。”

方梨初給她拿了身乾淨衣服,木祁換了衣服對著鏡子紮起了頭發。鏡子裡確實是她的麵容,眉梢弧度絲毫不差,除了比文明社會的她瘦一些外,幾乎沒有不同。她要了頂帽子,戴上一看,乾淨整潔,和之前的孤兒判若兩人。

木祁獨自離開,在杜若水的指引下,撿了條小路回到了五十七區。

五十七區在西麵,棚屋雜亂,看起來比三十二區要混亂不少,木祁將脖子上的碎布往上拉,遮住鼻子,一來掩蓋空氣中渾濁的氣味,二來蓋住麵容。

沒有人認出她。

在這周之前,這裡的人們本就沒留意過木祁這個存在,如今,木祁衣著整潔地回來,沒有人將她和那個孤兒養料劃上等號。

木祁穿過棚屋,天上忽然傳出機器的嗡鳴,木祁抬頭,發現一架巨大的飛行器遮蓋了日光,懸停在遠處垃圾山的上空,在地上投下一大塊陰影。

九點了。

棚屋間有人拿著鐵鍬在奔跑,衝向那架飛行器:“來了來了!”

木祁眯起眼睛,那架飛行器造型很扁,很像電影裡的宇宙飛船,頂部一圈散發著藍色的光線,渾濁的空氣被它一照,反射出絢麗的顏色。渺小的人類衝往垃圾堆,和天上的巨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木祁看到飛行器中央的甲板往兩側打開,無數垃圾傾瀉而下,四周回響著重物砸下的嗡鳴。傾倒結束,飛行器離開,四周的人像蒼蠅一般舉著鐵鍬鋤頭衝上了山頂。

聽杜若水說,垃圾山什麼垃圾都有,對七等人有用的是鐵器、布料和塑料。這些東西被棚屋裡的手藝人再加工,可以變成工具和衣物,這是除了補給之外,最大的物料來源。

木祁慢悠悠地晃到山腳下,她扒拉了一會兒垃圾堆,運氣很好,撿到一塊像電子表一樣的東西,表盤已經碎裂,但指針還在走動。

她開始明白為何大家對垃圾這麼狂熱了。

這個收獲讓她在垃圾山多待了一會兒,沒過多久,木祁看到汙臟的碎木頭間,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她爬上去,發現是一束白色鮮切花,還沒完全枯萎,皺巴巴的花瓣像沾水的紙巾,木祁將它撿起來,拿在手上打量。

沒有人會撿這種東西,它和生存無關。這片荒廢的土地上已經沒有任何綠植,但是高牆內有。

有撿垃圾的人路過木祁,發出冷笑:“你撿這玩意兒乾啥?”

木祁壓低帽子,用餘光打量,來的是一個男人,很巧,她們認識。

這是昨日押送她去試煉台的瘦弱男,對方沒有認出她。

木祁不搭話,拿著手上的花準備走,一低頭發現垃圾堆裡有東西在反光。

那是一柄短刀。

雙刃,小臂長短,細長的刀身反射著銀光,木質的刀柄開了裂,被當成了垃圾扔丟棄。

木祁腳下一頓,伸手就去撿。

這可是好東西,不是因為它是鐵器,而是因為利器。木祁現在最缺的,就是防身的利器。

那男人也順著木祁的視線看到了短刀,撿垃圾沒有先來後到的規則,誰搶到就是誰的,男人一個箭步衝上前,他沒有去搶刀,而是去推木祁。

垃圾山是個斜坡,人很難站穩,男人想著要是這人跌下去,他再去撿刀,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隻不過他沒想到,這一推,竟然沒能推動,那女人穩如磐石站立在垃圾堆裡,手指已經握住了刀柄。

男人改變了策略,伸手去搶木祁手中的刀。

他太低估利器的作用了,認為自己完全能夠從一個女人的手上搶到物資,哪怕她拿的是刀。他往常也這樣搶物資,很少有失手的。這裡大多數女人生孩子已經把身體生垮了,即便是他這麼瘦弱,也可以占據上風。

隻是,他這次看走了眼。

木祁被抓住了手腕,她很明白這個男人要乾什麼,對方出手推她時下了狠手,如果她跌落下去,就會倒在斜刺亂生的垃圾堆裡,要麼卡在空隙中爬不起來,要麼被尖銳物紮死。慶幸的是,她在見到這個男人時,就起了防備心,動用了異能。

對方撲過來,手裡還拿著鐵錐,朝著木祁的手腕狠狠紮下,木祁的手腕一扭,從網上學來的擒拿術還沒忘記,側過身子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窩。

男人趔趄了一步,發狠似的轉身一揮,手臂掄圓了劃向木祁的臉龐。

木祁沒料到這人為了一把刀真的動了狠心,她一手擋住對方的手臂,同時下意識將手中的短刀也揮了出去,令木祁沒想到的是,刀刃鋒利,一下子紮進了男人的後背,穿透肋骨,紮進了男人的心臟。

木祁明顯感受到手中的那隻胳膊顫抖了一下,男人倒下去之前看到了她的臉龐。他啊了兩聲,顯然認出了木祁,但最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木祁的心臟猛烈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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