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家餘孽也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她的身後沒有任何人。
“依我看還不如早點殺了她,說不定到時還能讓白茶解氣。”陳沅的睫毛顫了下。
這梅靜姝雖然可恨,但是卻罪不至死。
可是,她必須要死。
隻要梅靜姝死了,日後就算再次出現了端倪,那也是死無對證。
現在,還有兩個人。
她看著周懷禮。
周懷禮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
他伸手摸了下陳沅的腦袋,“阿沅,現在大帥一死,滬州勢必會出現亂子,你以後跟白茶不要隨便出門,免得被不懷好意之人盯上。”
陳沅看著他眼底的凝重,“大帥很重要嗎?”
“嗯,若是他身死的消息傳出去,隻怕鬼子會立刻攻打滬州,”周懷禮歎了口氣,“我跟你說這些乾什麼,讓你跟著擔心。”
陳沅抓著他的手說:“懷禮,我想幫忙,說不定我能幫忙分擔些。”
“你當務之急是照顧好白茶,滬州的局勢我得想辦法找肖司令一起穩住,一旦滬州出現破綻,那些小鬼子就會立刻聞風而動。”周懷禮揉了揉陳沅的腦袋,“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後可能就沒這麼放鬆了。”
說完,周懷禮起身離開。
陳沅看著他的背影,手中的匕首藏了回去。
沒了聶東文,至少還有周懷禮在。
可若是周懷禮也死了的話,滬州就真的完了。
她不能殺周懷禮。
她可以陷害梅靜姝,但是卻做不到傷害滬州其他人。
她若是殺了周懷禮,那麼她跟聶東文這樣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陳沅重新坐在了樹下,歎了口氣。
她在樹下坐了一晚上,直到天剛蒙亮,她才緩緩地起身,將手中的匕首丟在了垃圾桶中。
害她陸家滿門的事聶東文他們三個人,跟周懷禮又有什麼關係。
雖然周懷禮這個人混蛋了些,可是他人卻不壞。
而且滬州離不開他。
從報紙上,她也能看清楚如今的局勢。
若是滬州一旦淪陷,那麼滬州之後的小城小鎮便會接連淪陷。
滬州是城池堡壘,也是南方的最後一道防線。
陳沅眨了下發酸的眼睛,緩緩上樓。
白茶就快要醒了,她醒來肯定是要去看聶東文。
而現在聶東文已經死了,所以她必須要瞞著白茶,至少給她一個緩衝時間,讓她可以能簡單地接受。
陳沅坐在聶白茶的床邊,看到她臉上兩條清晰的淚痕。
喪父之痛,換做任何一個旁人都接受不了。
她在想要不要告訴聶白茶,反正她已經報仇了,活著還是死了,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也許,白茶有個仇恨的對象能堅強很多。
陳沅伸手,碰了碰聶白茶的臉頰,然後給她掖緊了被子。
“白茶,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對我這麼好,可你偏偏不聽。”陳沅長長歎息一聲,“白茶,是我對不起你,讓你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