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禮監督人熬好了湯藥,並且分發給每個病人後,他這才從感染區出來,剛摘下口罩就聽到入口把守的士兵說陳沅來過了。
他當下擰了下眉頭,仰頭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他這才驚覺起太忙把陳沅給忘了,那她這一天豈不是什麼都沒吃?
周懷禮急匆匆地朝著旅館走去,隻是在剛打算進門的時候,他又默默地收回了腳。
他剛從感染區出來,這樣貿然進去指不定身上沾了不乾淨的東西。
想了想,周懷禮轉身折了回去,在澡堂裡洗過澡後,又給自己喝了滿滿一大碗藥後,周懷禮這才踏進了房間裡。
這次,他的手裡提了一隻剛出爐的燒雞。
陳沅躺在床上,早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就連他推門進來都沒發現。
周懷禮有些心疼,因為她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就跑到這要人命的地方來,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周懷禮將燒雞放在桌上,屋子裡燃著煤油燈,光線不是那麼的明亮。
他輕輕地坐在陳沅的跟前,抬手撫摸著陳沅的臉頰。
這才過去三天啊,他還以為過去十天半個月了呢。
忙起來的時候倒也還好,這一旦到了晚上,他就滿腦子都是陳沅,怎麼也忘不掉。
像是早已滲透到他的骨血之中,無法被拔除。
陳沅迷迷糊糊中覺得臉上有些癢,便緩緩地睜開眼睛,待朦朧過去後,她看到了周懷禮清晰的臉龐。
當下,陳沅立馬抓住了他的手。
周懷禮眉頭一挑,這是因為聽到他說的那句娶她的話,所以這是感動壞了?
但陳沅沒給周懷禮高興三秒的時間,便說:“你走得太快了,以至於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跟你交代清楚,他們現在吃完藥了嗎?”
周懷禮點頭。
“正好,你現在立馬帶著人去感染區進行消殺,藥材方子我已經準備好了,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忘了。”陳沅說。
周懷禮臉上的笑意減了些,但是多了幾分嚴肅。
“我現在就讓人去安排!”說罷,周懷禮轉身又要走。
這次,陳沅抓住了周懷禮的手。
周懷禮的心思也跟著旖旎了幾分,這是舍不得他離開吧。
但是陳沅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幻想,語氣有些不快,“我還沒有說完呢,你能不能等我說完在離開!”
周懷禮一秒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看著陳沅示意她繼續說。
“你記得把我在西區的消息放出去,最好說我在你的手裡,用我做威脅的話,陸湘一定會出來的!”
周懷禮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陳沅口裡的陸湘是合澤惠子。
“嗯,這些我都回去做,等合澤惠子一出現,我們就把她一網打儘!”對於這些日本人,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陳沅白了她一眼,“我要親自跟她談,沒有你的事情。”
如果能策反陸湘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若是沒辦法策反,那她……
陳沅低下頭去,其實這是個很難的選擇,畢竟她跟陸湘相認才沒幾天,就要被迫站在對立麵。
周懷禮也跟著心情沉重了下來,“你要是不希望她死的話,那我就留她一條命,隻要她保證不會禍害滬州,禍害我們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