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臣的話很有反思的道理,周煦風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激烈的情緒了,而是認真地考慮起來了。
“話就說到這裡,你好好地想清楚吧。”周允臣摸著周懷禮的腦袋,說:“有時間去看下二姨娘吧,這麼久沒見她很想你。”
周煦風點了點頭。
夜色漸深的時候,周允臣睡不著坐在了池塘附近的亭子裡,想到了那天陳沅膽大妄為的舉動,靠在紅柱上的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這時,白琳琳剛侍奉大夫人睡下,挑著燈籠看見了周允臣坐在亭子裡,她思索了半晌,然後走了過去。
“允臣,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嗎?”白琳琳在他的身邊坐下。
周允臣在她來時,便隱去了臉上的癡笑,語氣溫和道:“你不也還沒睡嗎?”
白琳琳笑了笑,“周姨剛睡下,所以我出來走走,你又是因為什麼睡不著?”
她小心翼翼地說:“是沅姐姐嗎?”
周允臣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思,便搖了搖頭,“不是,而是如今滬州的形勢不容樂觀。”
白琳琳驚訝,“滬州是怎麼了?”
“快要打仗了。”周允臣歎了口氣,無言望著天。
白琳琳怔了下,沒想到會這麼突然,隻是抓著手裡的帕子,“有大帥在,戰火不會那麼快蔓延到平城來,再不濟不是還有懷禮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周允臣知道她這是安慰自己的話,但是他卻聽著有些不太舒服,“懷禮是我弟弟,我擔心他的安全,而我卻幫不上什麼忙。”
白琳琳的手不自然地緊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剛聽周姨說,她的病馬上就要好了。”
周允臣皺著眉頭,他娘的病請了很多大夫和醫生來看,但是都沒有好轉,如今聽著有人說信誓旦旦可以治好他娘的病,他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能。
“是哪家的大夫這麼有把握?”
白琳琳說:“是沅姐姐。”
周允臣的麵色當即就沉了下來,“胡鬨!她怎麼可能治得好我娘的病!”
白琳琳用帕子掩去了微微揚起的唇角,在一旁小聲地解釋道:“允臣,我聽周姨說沅姐姐能精準地說出她生病的情況,她會累得這麼快睡著,就是因為這一天都在給周姨抓藥煎藥。”
周允臣起身,“我現在找她去問問什麼情況,她那樣小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明的醫術!”
眼見著周允臣要離開,白琳琳立馬抓住了周允臣的手,“允臣,沅姐姐現在太累了,而且說不定她真的有法子救周姨!”
“她能有什麼辦法!她這簡直就是胡鬨!”周允臣鬆開白琳琳的手,大步朝著陳沅的院子裡走去。
白琳琳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下。
但是周允臣在走進陳沅房間的時候,卻不忍心打擾陳沅睡覺,隻是安靜地坐在床邊,守了她一晚上。
他在安靜的時候,逐漸地意識到了白琳琳話裡的意思,眼神慢慢地冷了下來。
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為陳沅開脫,但是卻無異於火上澆油,讓他的情緒更加的激動。
看來他有必要提醒陳沅幾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