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質問,讓沈清辭有點語塞。
沈清辭望眼前乾淨的白襯衫,忽然抬手抵向太陽穴,羸弱的身體在半空中晃了下,“…我站的時間有點長,頭暈。”
裴之行低下頭來端詳她半天,在沈清辭差點露餡兒前,忽然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回床上躺著。”
“謝謝!”聲音小而低柔,猶如易碎的娃娃讓人下意識的想保護。
兩人距離那麼近,哪怕窗口邊離病床僅僅不到十步,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是第一次,鼻翼間時不時摻雜著一縷幽香,裴之行僵著上身下意識的往後折。
沈清辭急於擺脫眼前尷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穩穩的躺在床上以後,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竟找不出什麼話。
“好點了?”裴之行主動打破尷尬。
沈清辭抬手把遮眼的碎發捋到一側,“就剛才那一會兒頭有點暈,這會已經好了。”
“沒什麼是解決不了,假如你真解決不了的可以找我,我暫時會留在村裡…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農村工廠,你還感興趣嗎?心裡已經透露點意思,假如你想,我可以幫著牽線。”
沈清辭有些自嘲,“我連孩子明年的學費都拿不出來,何況你口中的工廠…又怎麼會是三五百能解決掉。”
裴之行沉默了會兒,看向她,“隻要你想做,錢的問題我來幫你解決。”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也就做幾年的鄰居,連親戚都掛不上鉤。”這人時不時的來幫自己,當時心裡就有點不對勁,這會兒聽忒這麼說,隻覺得對方是不是腦殼有問題,還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轉而一想又不現實。
她一個寡婦帶了四個孩子,要錢沒錢,姿色勉強,這人堂堂大學生,又怎麼會看得上她?
這種感覺很不對。
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更不信無緣無故的無私奉獻,這人到底要乾什麼?
“不用了,謝謝!”沈清辭想了想,說,“這段時間你三番兩次的幫助,我真的非常的感謝,這次住院你又來看我,實在太客氣。以後有什麼能幫得上的,你儘管說。”
裴之行坐在椅子上,兩手交握,時而
握緊時而鬆開。
她這種客氣的態度沒有任何不對,他卻聽不得她跟自己這麼客氣。突然覺得這狹小的病房裡有一些憋的慌。
他起身,“我該回去了。”
不等她回答三兩步出了病房,出了醫院,站在馬路對麵望著醫院的某個窗戶,久久未動。
沈清辭也在想著裴之行,這個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最後沒想通拋到腦後去。
…
沈清辭躺在架車子裡被顛的頭昏腦脹幾乎要吐,哪怕身下跌了兩條被子身上蓋了一條,也讓人不敢恭維。看到熟悉的家門口才緩緩的吐了口氣,這一路上的煎熬總算結束了。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