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子零穿越了(1 / 2)

零時接近,是誰在黑暗中等待著黎明的光亮,是誰在黑暗中窺覬著誘人的獵物。

深夜,那條隻有幾米寬的巷子已鮮有人經過。昏黃的街燈下,安言麵無表情地立在那裡。隨著時光默默流淌,他睜開因疲倦而閉上的雙眼,他的眸色很深,這讓他的整張臉在無形之中更顯肅殺。

在寂靜無聲的巷子裡清晰地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安言側身麵對那個方向。

光能清晰照映到的範圍與黑暗的範圍有著一個模糊的交界圈。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來,在這個圈中,安言與他擦肩而過。

“明天下午十七點整,車禍死亡。”

毫無波瀾的語氣,就像在念一個極其普通的句子。

這個句子沒有特指的對象,男子聽到後驚詫了兩秒就拋之腦後,他一心隻想著快點到家,誰會在乎一個陌生人的瘋言瘋語呢,儘管這恐怖的話語似乎是對著他說的。

安言往前走,背影漸漸融入黑暗。

第二天下午十六點五十八分,男子驅著車,停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他煩躁地看向副駕駛座位上的資料。這份資料他今晚必須整理好,好趕在明天上班之前遞交。他生拉硬拽下西裝的領帶,又得加班到深夜。

他這時聯想起妻子夜晚慣常的數落,無奈地歎口氣,心裡卻是更加煩不勝煩了。還在修建的城市外環線上,紅燈時間通常要比市中心長,他抬頭看了看前方,寬敞的大道並沒有幾輛車,於是當紅燈變黃時,他一腳油門踩到底,瞬間加速飆了出去。

十七點整,死神降臨,他來不及看到左側闖紅燈行駛的大卡車,便被衝撞上去。一瞬間,尖叫聲,破碎聲,摩擦聲,一切刺耳的聲音轟地爆炸開來,傳向遠方,傳向人們顫栗不已的心底。

學校的教室裡,學生們正在很安靜地上自習。太陽橘色的光穿過窗戶彌漫開來,在地麵上投下斜斜的剪影。

安言出神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他想,又一個。

安言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沒有同齡男孩子的朝氣蓬勃,相反,他很安靜,安靜地甚至有點冷漠。安言喜歡賴床,有些輕微的起床氣。淩晨六點鐘的時候,他墨色的發絲在眼瞼處投下陰影,將黑曜石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眸隱匿在夢中。六點十分,鬨鐘接連響起,直到六點二十,所有鬨鐘停止,他才會極不情願地鑽出被窩起床。

而在安言睜開眼的一瞬間,他所有的動作都會立刻變得迅速又敏捷。

他收拾好東西上學前,會專門再回到臥室來,在一個桌子前停留。那個桌子很普通,但很乾淨且一塵不染,安言通常不會在上麵擺放什麼東西,但這不代表桌子上什麼都不會有。他睜開眼時就瞟到了桌子上有一封信。來自那個世界的信,封皮上什麼都不會寫,隻會有一個暗紅色的烙印。

安言把信打開,抽出裡麵潔白的信紙。信紙上隻大寫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叫蘇子零。新的任務目標出現了。

體育課上,男生們打籃球打得熱火朝天,而在旁邊樹蔭下站著得幾乎全部是女生,她們興致缺缺,大部分在聊天,零零散散的幾個看球看過癮了就時不時地助威和尖叫幾聲。蘇子零就是那些男生中最積極的一員,他正在運球並試圖把球投入籃框中。

操場挨著教學樓,安言的教室在三樓,離操場不近也不遠。他坐在後排窗戶旁,一扭頭便能看見他的目標人物。安言看著蘇子零此時靈巧地避過幾個人,上步,跳躍,抬手,傾斜身子最後投球。

球中了,在女孩兒的尖叫聲中,安言扭過頭來認真聽講。

體育場上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除了他的目標人物。他的目標人物是一個大男孩,清清爽爽的少年,身高大概一米七八,雖然喜歡打籃球,可體型還是清瘦了些。

下午六點放學時分,蘇子零在校門口與同學揮彆之後朝家的方向走去。走了百米十遠,他聽到一個極其冷清的聲音說:“蘇子零。”

蘇子零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眼前模樣有些好看的男生開口說:“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蘇子零把嘴角扯開一個弧度,看起來十分友善客氣。

安言現在才看清他的容顏,碎碎的頭發十分柔軟,眼睛很大很清亮。安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你的最後時刻,明天上午十一點。”

安言說完沒有立刻離開,與蘇子零就這樣麵對麵地站立著,周圍陌生的人群在他們之間來來去去。見蘇子零還在呆愣著,安言便轉身信步離開,他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被踩在陌生人零碎的腳步下。

蘇子零的肩膀不知被誰不小心衝撞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順著人流的方向離開。

第二天,當鐘表指向十一點零一分的時候,安言沉默了。他沉默到連空氣都快要凍起來。他微涼的手指緊緊地攢成了拳頭,良久才緩緩放開,他手心裡的指甲痕印清晰可見。

這天傍晚,蘇子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進小區拐入門洞後,後頸忽然一痛,竟暈了過去。暈之前,蘇子零的大腦裡隻蹦出來了兩個字,臥槽!

蘇子零醒過來的時候,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他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下是一間陌生的房間。他皺著臉,先拿右手按了按自己還有些酸疼的後頸然後一驚,想起了什麼後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爬起來。他雙手來回摸了摸,發現自己沒有受傷,褲兜裡的錢也還在便鎮定下來,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

房間不大但也不小,有一張足夠兩個人睡的大床、一張桌子和成排的衣櫃,衣櫃裡的衣服看起來稍顯年輕。蘇子零對這些不感興趣,儘量想找出些蛛絲馬跡,但床邊的床頭櫃下隻靠著一副網球拍,窗台上隻放著一排仙人掌。

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這房間太空了,看不出房間的主人是誰。蘇子零這麼琢磨著,走到房門口打算先出去。

“安言,你不要任性。如果蘇子零消失了,他們就沒有確切的證據。”蘇子零止住邁向下一個台階的腳,又往上小心收了收。

“師兄,你知道的。我不能那麼做也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