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他們正在千方百計找機會……”
那個人沒有說下去,也沒有另一個人再回答。
這兩個聲音,一個急切,一個從容,一個厚重,一個冷清。蘇子零很輕易地就辨彆出昨天那個男生的聲線。原來他叫安言。隻是他們談論的內容如此不尋常……甚至還和自己有關。
站在樓梯上的蘇子零不知如何是好。他偷偷探頭,隻能看到他們的一點背影。
“我逃不掉的。”安言終於開口說話。
“你……”那個厚重的聲音忽然變得傷感起來。一時間,客廳寂靜無聲。
這時,安言把視線放在了樓梯拐角處。蘇子零向下張望的時候,視線正巧相撞。這時,另一道目光也緊接著投射過來。安言隻是靜靜地看著,但另一道目光就不單單是審視了更充滿了莫名的敵意,這敵意頗具威懾力。
蘇子零隻得在這兩道目光之下硬著頭皮往下走,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並保持微笑。剛走下來,他腿還沒有站直就聽到安言說:“你不需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回去吧,你安全了,就當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個男人看向安言,安言對著他點了點頭,隨後那個男人看向蘇子零。
他眉頭一皺,不耐煩地發出嘖的一聲,對著蘇子零粗生粗氣地說:“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走?”
蘇子零走過客廳,開門,關門,非常茫然。等他站在陌生街道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好端端的碰見的這叫什麼事!丫的,把我綁來這事兒,老子還沒算賬呢!他轉過身咧著嘴想罵人但又立刻轉回來隻氣惱地朝空氣踹了一腳便走了。
一街之隔的屋內,沉默的氣氛一直在蔓延。將近十二點安言走回自己的房間,拉開空白桌子的抽屜,拿出那張寫著蘇子零的白紙,定定看了半天。
林玄風上來敲門走進來說:“時間到了。”
安言嗯了一聲,將那張紙隨手放在了桌麵之上。
蘇子零離奇被綁後,度過了平靜的幾天,可沒多久校園裡關於安言的流言快速竄進了蘇子零的耳朵裡。
“你們聽說沒?十七班的,就那個安言失蹤了!”
“失蹤了?”
“對啊,都已經一個多星期沒來上學也沒見請假。他們班班主任快急瘋了,怎麼都聯係不上,聽說啊,已經報警了。”
“真的假的?”
“這種事騙你乾嘛?”
“家長也聯係不上?”
忽然像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般,那人壓低了聲音:“聽說啊,他是孤兒,沒人要的。”
“啊?”
蘇子零聽得有些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再次站在安言家門前,他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路。好吧,也許生平第一次被綁架的經曆確實讓他印象深刻。他躲著門衛,跟隨彆人進來,很快就找對了地方。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其實非常猶豫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但既然來了,他還是走上前去,打算敲門。然而他伸出手卻把手放在了門把上,因為他注意到門沒有關。
蘇子零小心翼翼地探進頭,確定視線範圍內沒有人,才輕輕地挪了進去。這個大大的客廳裡沒有人,使他放鬆了些。他探頭探腦地看看蜿蜒向上的樓梯,猶豫片刻,還是踏了上去。
他在一扇門前站定,門虛掩著,他湊過去,依舊沒有看到人。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安言和那個陌生男人確實不在這裡。
他放下心,大膽地開門進去。這裡應該是安言的房間,也就是那天他醒過來的房間。他敏銳地觀察到,這個房間裡除了桌子上麵多了一封信之外,沒有什麼彆的變化。
他拿起信,信裡有張紙,有一張寫有他名字的紙。
果然,安言的失蹤和自己也和那天發生的事逃不開關係。
蘇子零又走出來把能打開的房間全都打開看了,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唯一他認為有價值的是那間書房。
書房裡的書從地板上擺到了天花板。各式各樣,密密麻麻。他走到書桌前,沒想到桌麵上一覽無餘,抽屜也全都沒有上鎖,他扒了半天最終一無所獲。筆記裡有的也隻是各類書籍的摘記和讀後感。
蘇子零又回到安言的房間,坐到床上。他把背往後一弓,就自然地陷入被褥的柔軟裡。安言到底是什麼人,安言的話是什麼意思,安言到底去了哪裡,還有那個陌生男人用了什麼手段能讓自己在沒被人察覺的情況下綁架到這裡。
蘇子零再醒來時外麵的天都黑透了,他竟思考著,迷迷糊糊地睡上了一覺。蘇子零起來匆匆離開卻想到了什麼,在即將踏出門的那一刻,又折返了回來。
蘇子零原本想把那張寫有自己名字的紙帶走,結果雙手在碰到桌麵時,桌麵突然出現了一顆黑色的小石子。零時到了,小石子發出奇特的光芒,光芒消失後,蘇子零也跟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