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似月輪終皎潔(1 / 2)

囚綠 宴青山 8908 字 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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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天地位於界河之下,暗流連接試煉境內地下世界,這些地底生物不消多說也定是被禁製鎮壓在此,不知為何這位老者未被絞殺,反而能安然在此生活,且這些不同尋常的美人麵似乎也與他有關。

綠央和夏書筠心下也知了輕重——這人不是她們對付得了的。

兩人皆是負身行了一禮。

“前輩恕罪,我們過河之時被暗流脅至此處,並非有意叨擾。”綠央一句道清原委,盼著這位老者不要動怒的好,隻因她竟然也看不出他是妖是人、靈力如何。

“抱歉,前輩,傷了它並非故意,我向它致歉。”夏書筠也施了一禮,這個它自然是指剛剛嚎啕大哭的“小孩”。

這老者摸摸胡子,眯起眼睛,湊近了夏書筠,上上下下瞧了個遍,隻瞧得夏書筠渾身汗毛直立。

“嗯,不錯不錯,果然是難得的美人。”那老者麵露微笑,語氣溫和,這看似讚美的話語,讓綠央和書筠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

“既已知錯,那便用你自己贖罪吧。”還未等二人反應,這老者拂袖一揮,夏書筠便被紫光裹去,重重摔在岩壁之上,美人麵鋪天蓋地襲來,裹住了她的手腳,徒留一張玉麵,她嚇得瞳孔震蕩,想呼救,卻感唇舌麻痹,竟是喊不出聲來。

見老者這般喜怒無常,突然發難。綠央想也沒想即刻豎起魂器,一時之間綠光乍現。

“放開她!”綠央邁出半步,一副作戰姿態,活像一隻炸了毛的動物,炸得葉片紛飛。

那老者回頭看她,卻盯著她手裡那根魂器樹枝,眼裡的光活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咦,你這魂器倒是不錯。”

說著他又摸著胡須繞著綠央走了兩圈,上下打量,突然開口說道:“很痛吧。”

聽著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綠央卻是身子一僵,握著魂器的手指已經泛白。

那老者卻是依然用玩味地眼神看著她,似是想到了什麼,道:“小友,你讓我放開她,那我這些花兒的肥料……”

綠央手指握了又握,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幾乎是咬著牙說:“我來!”

夏書筠原本聽著老者莫名其妙的話語,正在不解之中,又聽得綠央這樣說,使勁掙紮著,卻仍沒有挪動半分,隻有一滴粉淚滑落玉麵。

“哈哈哈哈哈哈,好,就等你這句話了!”那老者得到想要的答案,竟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綠央收了魂器,綠光散去,她站在老者麵前,回頭朝夏書筠綻開一個笑臉,又眨了眨眼用口型告訴她:沒事。

那老者卻沒再多言,又是一揮手,一道結界便繞著二人撐了起來。夏書筠再看不到聽不到任何了。

不知過了多久,夏書筠隻覺得眼睛乾澀非常再流不出一滴淚來,喉嚨也開始發緊。那結界金光終於破開,老者依然負手而立,一手摸著胡子,綠央躺在一邊,眼睛緊閉,麵上除了蒼白,再瞧不出其他顏色來。

夏書筠感覺手腳的束縛終於鬆開,她跌落下來,手腳並用地爬到綠央身前,托起了她,用啞著的嗓子急切地呼喚著,懷裡那人卻仍然沒有醒轉的趨勢。

夏書筠又哆嗦著手催動靈力,旁邊卻響起不冷不淡地聲音:“彆費力了,休息一陣,她自然會醒。”

夏書筠轉頭,惡狠狠地盯著那老者,眼裡血絲密布。那老者卻已不再多言,一揮手,夏書筠不自禁地抬手閉眼,再睜眼時,已在界河岸邊,綠央依舊枕在她膝上,未曾醒來。

夏書筠心下震驚,她隻道這老者定是對綠央做了什麼,才肯將她們送出來。但現下情形也由不得她細想。她踉踉蹌蹌地背起綠央,隨手摸著一根枯木便作了拐杖,亦步亦趨地沿著界河向前走去。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隻有一個聲音在心裡說:走出去,一定要帶央央走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模模糊糊瞧見前麵奔跑而來幾人,她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綠央睜開眼就看到了木製屋頂,梁上纏著一根剛剛開花的威靈仙,她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她自己的宿舍床榻。她支起上半身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塌邊正趴著一個人,壓住了被角。

綠央這一動作,那人也醒了,猛地坐起身來。

“風羲。”綠央笑著喊了一聲。

風羲眼底有血絲,瞳孔微微震顫,聽得這一聲才如夢初醒,

“你醒了?終於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想不想喝水?啊?”她抓著綠央的手並未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說話間又將這手拉著左看右看。綠央身量本來就小,那手更是比風羲小了一大圈,被她像個湯圓似的握在手裡揉搓捏圓。

綠央噗地一下笑出聲來:“好啦好啦,沒事的。”

風羲好像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裡的“湯圓”,臉上又是熟悉的、春風和煦的笑容,梨渦在一邊臉頰蕩漾開來。

不消半刻,不大的床榻邊已經被來人擠得嚴絲合縫。

“嗚嗚嗚,央央你再不醒,我就……”小鹿依然淚眼汪汪,一句話沒說利索,就被薑清河打斷了。

“你要再不醒,她都準備把你栽土裡了,說什麼要給你找個陽光好的地盤,說不定能重新長出來呢!”薑清河今天穿了一身紅衣,倒是襯得她又颯爽了幾分。

桑桑趕忙去捂她的嘴,從臉頰到耳根都紅了起來。

被活寶這樣折騰一番,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央央,那老……老前輩到底做了什麼?”說話者是夏書筠,她當時清楚地聽到了“肥料”這個詞,綠央回來昏睡了幾天,她那顆心一直懸在半空之中。

聞言,眾人的表情又嚴肅起來。

綠央心道:“他可不是什麼老頭。”麵上還是若無其事,笑嘻嘻地:“沒做什麼啦,拿走了我一點靈力當花肥,不然他哪肯送咱們出來。”

聽她說得這樣輕鬆,眾人反而倒吸了一口氣。尤其是風羲,要不是看綠團子還沒恢複,她真是想賞她兩個腦崩兒。

“一點兒?這一點兒讓你睡了好幾天!讓書筠背著你走了一整日!讓……”說到這她又覺得語氣有些重了,停了一下繼續說到:“重月師尊說要過來幫你查看,你先休息會兒吧。”

又關心了幾句,幾人終於從房間退了出來。

“風羲,綠團子剛醒也是不想大家擔心,你剛才何故那樣生氣?”薑清河放低了聲音問。

為什麼?風羲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氣樹妖從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還是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說不上來,也不願再去細想。她搖搖頭,歎了口氣什麼都沒再說。

待到人都散去,綠央又躺倒在榻,呼出一口氣。她抬起右手,晃了晃腕間的鈴蘭。

這花自小與綠央相生相伴,與她一同間嘗過風雨、品過霜華,綠央化人形時便成了她的腕花。外人隻當是個尋常的飾品物件,這次試煉也唯有五人小隊其他人知道了這花藤竟能當個法器使用。這藤鈴蘭多年來都未化形,綠央大概知道是它自己不想罷了,亦從不把它當法器。

那花蕊間散出點點微弱光亮。

“老頭,老頭……”綠央放低了聲音,輕喚了兩聲。

沒得到回應,綠央泄了一口氣,略感失望地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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