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兩個小孩眼睛瞬間亮了,連連應著好,就手拉手、蹦蹦跳跳地進屋去了。溪山也起來,繼續去辦他的事。
他前腳走的,鶴玄和鶴雪後腳就來了小廚房。鶴雪拿了兩尺的紅綢在綠央身上比比劃劃,準備給她的婚服額外做個繡樣。
鶴六嘴裡的桂花糕還沒咽下去,臉上都鼓出來一團:“大師姐喜歡什麼花樣啊?”
綠央也還嚼著甜味,想都沒想道:“既是婚服,合歡吧。”
兩個小孩又嘰嘰喳喳地開始纏著大師姐問為什麼。綠央跟他們鬨著,最後是鶴玄開口遣了兩個小孩出去玩。
等小朋友都走了,鶴玄才道:“天乾陣還有四日就開了,徒兒不如……”
綠央看他,他才繼續道:“不如行了禮再走?”
這下輪到綠央驚訝得張大了嘴。無他,誰說這話都有可能,唯獨她師父鶴玄不可能。但這個不可能偏偏又發生了。
她伸手去摸鶴玄的額頭:“師父今日這是怎麼了,也沒發燒啊?”
“去去去!”鶴玄拍開她的手,“我說認真的。”
“師父不是一向,額,一向不喜歡溪山的嗎?”
“我喜不喜歡有什麼用,你喜歡不就得了。”鶴玄衝自己的徒兒翻了個白眼,“我以前不滿,因為他是個魔頭不說,年紀還比你大那麼多。”
“師兄!”鶴雪打斷了他,對綠央道,“央央你彆聽他胡說。我們隻是擔心,你們都沒有分清依賴、習慣和愛……”
“師娘,我知道的。”綠央正色,跟兩位長輩認真道,“我和溪山在蓬萊已經說清楚了這些事情,我們都很確定對對方的心意。關於這個,師父師娘可以放心了。”
鶴玄歎一口氣,道:“這些日子,他的心意我們又如何看不出來。師父今天提讓你們提前行禮,也正是因為這個。”
“你可知他第一次從無間上來,跟我說了什麼?”鶴玄想起來那一次的情形,繼續道,“他說,你若並不心悅於他,他會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護你一世。任我如何對他,他都不曾還手,堅持自己所言。後來又求了我幫他強行壓下了魔氣,執意要出去找你。”
“相信他已經跟你說過他墮魔之事,你也應當知道他出去一遭,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這次你試藥之時,那點疼痛對於他來說不過螞蟻咬,他仍發了瘋一般要闖出去,要不是我和你師娘竭力攔著……唉。”
綠央聽到師父說起之前的事已經有些愣神,現在也說不出話來。
瞧她這樣,鶴雪搭上了她的手,溫柔地拍了拍:“這些日子他太緊繃了,我們都隻是擔心你這次出去,哪怕就是擦破點皮,他也能把那根弦崩斷了,做出什麼無法控製的事情來。”
綠央終於回過神來,也歎了一口氣,道:“是我不好,我……”
“你怎麼不好了?”
溪山自門外進來,將桃花釀擱在桌上,就去捏綠央的臉。
“我看看。這不頂好的,漂亮得緊。誰敢說你不好?”
鶴雪衝鶴玄使了個眼色,兩人自覺地退出去了。
綠央拉著溪山坐下,道:“你在這兒,誰還敢說魔君夫人不好啊。”
笑著的溪山一隻手握著她沒放,單手扯了壇子的酒封,給她倒了一碗。
綠央喝了一口桃花釀,喊了一聲“溪山”。
兩人視線一對上,綠央便雙手捧住了那張臉,道:“我愛你。”
溪山握住她一隻手,吻了吻手心,眼睛卻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的卿卿。”
“那你可否答應我,不要一直折騰自己,好好休息,乖乖放鬆些待著等我回來。我們已經結契,本源相融,永遠不會分開。相信我。”
綠央親了一下溪山的眉骨:“好嗎?”
“好!聽卿卿的。”
說完,溪山欺身上去,在那兩片柔軟上流連忘返,貪戀地汲取愛人的氣息,消解內心一直鬱結的不安之感。
桃源永遠溫暖如春,也隻有在這裡,所有人才能偷得這半晌的閒適安心。而外界那冬末的寒冷,像是不甘快要被漸顯的溫暖驅逐,絕地反彈似的肆虐,搜刮著這大地之上的生氣。
風羲站在無間崖上,呆呆地望著崖下的虛空。冷風揚起她的長發,孑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