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後脊背發涼，姐姐真生氣了。
他頓時坐不住。
起身忐忑地走到楊君雪身旁。
蹲下來扶著姐姐膝蓋。
溫聲道：
“姐姐，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不該管你！”楊君雪彆過臉。
不想看弟弟求饒的表情。
怕一下就心軟了。
但卻又不再要求喊她楊總或者姓名。
“姐姐！”陳升把臉埋在楊君雪雙膝上。
“姐姐！”
“姐姐！”
堂堂二十歲八尺大漢，他不要臉地撒嬌耍賴。
“看你那樣！那麼大個人了，不要臉！”楊君雪忍不住回轉頭看了一眼。
又立刻彆過去。
換做平時，她會伸手揪弟弟的耳朵。
但此時卻沒有。
陳升繼續用臉磨蹭楊姐姐的腿，耍賴道：
“在我的心肝寶貝姐姐麵前，我要什麼臉啊。
姐姐最好了，最愛我了！”
他清楚，這時候解釋是沒用的。
一招耍賴打天下。
“嗬！你的心肝寶貝可太多了！”楊君雪腦海裡不由得浮現某人和某人親密的畫麵。
心裡酸得不行。
“可我的心肝姐姐隻有一個，姐姐彆生我的氣，你生氣我就怕。”陳升幽幽道。
“怕什麼？你還有怕的？”楊君雪心裡一軟，差點就崩了。
“我怕姐姐不理我，那樣我不如死了算了。”
陳升忽然不動了。
埋著臉，聲音悶悶的。
聽起來似乎心情很沉重。
“你會怕才怪，我才不信你。”楊君雪冷哼一聲。
卻下意識轉回頭。
望著膝蓋上趴著的弟弟。
想要去揪弟弟的耳朵，但還是咬緊牙忍住了。
她把弟弟分出去許多，確實心裡不好受。
再如何冷靜，也還是會吃醋的。
“姐姐。”陳升保持趴著的姿勢，話音深沉。
接著道：
“我怕！知道嗎姐姐，你就是我夜空中的星星……”
“可照不亮你前行，而且星星太多了。”楊君雪哼了一聲打斷他。
2011年《夜空中最亮的星》，挺流行的，她也聽過。
弟弟真有才，反應真快。
甜言蜜語的瞎話說來就來。
“姐姐能照亮我心裡的孤獨，沒有你，我是不行的。”陳升似乎沒被擠兌到，話語還是那麼深沉。
“姐姐我錯了。”
“錯在哪了？”楊君雪控製著自己，不要去摸弟弟的頭。
她知道弟弟在演。
但也不戳破。
將演就演。
“我……錯在不該貪心。”陳升搖頭在膝蓋上蹭了下。
看著像是在蹭眼淚。
“姐姐，我有點累，有時候好想躺著不動。
可我又怕顯得不上進，讓你不開心。”
楊君雪心裡一顫，幾乎就憋不住了。
明知道弟弟在演，可聽了後依然不好受。
她伸出手，懸在弟弟頭頂，想摸一摸的，又縮了回來。
陳升繼續悶聲道：
“我想停下來，但那麼多人跟著我吃飯，我不想他們失望。
我想丟開一切，四處去逍遙，可又怕頭條毀於一旦。
沒有頭條，我又怕保護不了你。
我想和你雙宿雙棲，卻又貪婪無度，結下了因果。
我是個混蛋，姐姐。
你對我失望了是嗎？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楊君雪再也忍不住，拍了弟弟的腦袋一下。
又胡亂抓揉弟弟的頭發。
心裡又氣又心疼。
手上用力把弟弟的頭抬起來。
眼前所見卻讓她愣住了。
“升子，你這是真的假的？”
陳升的臉上帶著淚痕，眼睛也有點紅。
他沒說話，又埋頭下去。
楊君雪有點不太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