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所剩無幾,和臻最後也沒走到最裡麵,看看雲台現在創造了多少作品。
她之所以這麼著急來照林寺探探底,就是因為符盞的死訊剛剛傳出來,雲台表麵上再怎麼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裡應該沒底。
倒不是他有多在乎符盞這個盟友,而是因為,上一個死的是他的搭檔,那麼……下一個呢?
若是巧合就算了,可符盞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失去音訊?
一點線索都沒給他留下,說不定知道自己要死了符盞好期待他下去陪他呢。
“如果我們推斷得沒錯……”
離太陽下山還早,和臻和Alaric甚至可以一起吃頓飯再討論後續的動作,就在他們離門口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熟悉的聲音讓和臻不願回頭。
“今天居然有人上訪,廟裡無人照應,一定……”
和臻與Alaric對視一眼,都不用雲台繼續說下去,他們都知道這是要把他們留下了。按照常理,今天不該有人來上香,縱使有人來……
也不該染上這血腥味。
和臻記得,和臻一直都記得雲台最敏銳的地方是嗅覺。
那個地方的潮濕味,那個地方的血腥味,都是他們不應該染上的氣味。既然被他發現了,他們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空心法師,好久不見。”Alaric假笑回應,他難得語速這麼慢,心裡思考著逃跑的辦法。
空心法師愣了一瞬,他對Alaric這張臉的確有些映像,隻是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國內?上次才剛剛得到他在鄰國遭遇暗殺的消息,難怪此後關於他的消息那麼少,原來是逃遁回來了。
“既是好久不見,那怎麼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倒顯得空心待客不周了。”雲台微微彎腰,看起來禮貌出塵,其實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獰笑的表情罷了。
無論是想著滅口,還是想著什麼彆的,和臻都不想跟他過多糾纏。
可這裡離他們的車還有一小段距離,原本這個時間離小和尚說的時間點隔得很遠,可誰又能想到他提前回來了呢?
“啊……我突然身體不舒服。”和臻抓住Alaric的胳膊,她的表情原本就有些蒼白,所以做戲的痕跡不是很明顯。
“原本就有些低血糖,又剛好是每個月一次的經期……恐怕,得辜負您的好意了。”
難怪……
難怪他嗅到了血腥味。
雲台自以為那個地方格外隱蔽,若非他的誘導,其他人是很難自己摸索到那個地方的。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不是和臻第一次去那個地方,並且第一次也是他帶過去的。
“施主好好休息。”
和臻點點頭,不徐不緩地跟Alaric走到停車的地方,直到車開下了山才鬆了口氣,這比他們想得順利很多。
還好眼前的人不是符盞,雲台和他們的交際相對更少,所以也沒容易就看出他們的謊言。
“他就這麼讓我們走了?”
Alaric心有餘悸地喝了口水,冰涼的礦泉水讓他加速的心跳平靜了一點。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他……
覺得另有陰謀。
“總比留在那裡,被做成熟成肉來的強。”和臻關上車窗,依靠在柔軟的靠枕上,眼睛微微眯起,心裡整理今天所見所知的一切。
“如果我們的推測是正確是,下個周目,或者以後的某一次輪回,我會成為你的……青梅竹馬。”
“而你……會去我已經經曆過的時空,我把我經曆的每一個周目的每一個細節都告訴你,希望你……”
“能做到。”
能在某個輪回裡,救下她。
哪怕和臻知道,她救不了自己,Alaric也救不了她。
她死了太多次了,有些回憶已經在腦海裡模糊,和臻說起最近的周目,又說起第一個周目所經曆的一切。
對了……
第一個周目,她是怎麼死的呢?
和臻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發現自己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她看向車窗的玻璃,痛苦地低下頭,想起來……快想起來啊。
直到林聲所做的暗器出現在她的腦袋裡,和臻說出殷續晝生日宴上的場景。
“那是一個……暗器盒子,在我們頭頂的西南角,不知道怎麼裝上去的,很難拆除。”
暗器離盒之後,就是滿眼血紅之色,此外,她就再也記不清彆的了。難道是因為……那個東西殺了她嗎?所以她之後就再也沒了意識。
可剛剛回憶起上個周目的死亡經曆時,和臻額頭滿是汗水,現在想起第一個周目的死亡影像……怎麼反而記不清有多痛苦了呢?
“我明白了。”Alaric記憶力一向很好,可惜時間回溯的時間不能隨身帶一個便簽,否則有什麼錯漏的地方也沒辦法糾正。
不對……
不會再有下次回溯了,這次就能活下來,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