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靈紋陣升起,整片廢墟都在顫動。
深坑上方, 陰寒之氣盤旋, 幾乎要將空中迷霧占據, 讓陰沉的天變得愈發令人不寒而栗。
散落在傳承之地各處的修者紛紛抬頭, 心中大驚,好可怕的氣息, 這就是騶吾的氣息嗎?
留影石前, 四名族長瞪大眼睛,一個個臉色陰沉下來。
“怎麼回事,是誰開啟的祭壇!?”林若梅震驚。
至少需要百人份量的血液才能夠開啟的祭壇,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被開啟!?
聞希寧扯住羽扇, 一片羽毛都要被扯下來, 思緒在飛快運轉。
宋羽和白軒的血液對祭壇無用, 是進傑還是若蘭?
不對,憑借他們兩人的力量無法靠近祭壇,更何況, 他們人根本不在那裡。
到底是誰!?
除了在他們設計下的那些人, 還有什麼人進入了封印之地!?
他怎麼也想不通,除開他們以外有誰能夠開啟祭壇。
白天傑迅速說道,“宋兄,之前隻有白軒和宋羽在祭廟遺址,祭壇異動很有可能與他們有關, 我們先進去將祭壇關閉, 再做其他計劃。”
他說的進去, 便是奪舍了。
“糟糕,小羽的傳送符無法定位!”宋金年終於發現交給宋羽的傳送符出現問題。
傳送符的存在,不單單是為了讓他們傳送到子女身邊,更是為他們的孩子提供一具身體,讓他們擁有一線生機。
失去傳送符意味著他們隻能完全吞噬奪舍身體的元神。
畢竟是最愛的女兒,宋金年猶豫不決。
“宋兄,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白天傑取出一枚通神珠,雙手緊握,語氣平靜地勸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事態嚴重,無論如何,必須阻止祭壇完全啟動,否則我們將功虧一簣。”
“說得也是。”宋金年深呼一口氣,這麼多年的謀劃不能在這裡出問題。
對不起,小羽。
宋金年閉眼,啟動通神珠。
祭廟遺址,深坑旁。
“葉權呢?”
林辰慢了左景一步趕到,隻看見宋羽半跪在地上呆愣愣的望著深坑,而本該和她待在一起的葉權不知所蹤。
“他們應該是被傳送到靈紋陣的陣心。”
左景一手扶起宋羽,一手虛空放於靈紋陣上方,感受靈力的流轉,以解析靈紋陣的構成。
腳下這個靈紋陣的構成極為複雜,甚至大部分為太古時期才會使用的繪製形式,使得左景一時間無法分辨出靈紋陣的作用,隻能感知消失的兩人被傳送到靈紋陣的陣心。
陣心的位置,正是陰寒之氣最為濃鬱的地方。
林辰幾分遲疑,隨即咬牙跳向深坑。
可惜,靈紋陣平穩吸收周遭靈力,林辰站在坑底,什麼也未發生。
“這下邊是中空的,我們打穿堆積的碎石就能夠下去。不過,現在任何靈力的波動都會引起靈紋陣的異動,我們隻能用手將碎石挖開。”
左景判斷出堆積最薄的位置,開始搬動碎石。
“我也來。”
宋羽臉色蒼白,看上去搖搖欲墜,倔強地嘗試搬起碎石。
這邊,眾人試圖挖出一條通向地下的通道,那邊,白軒二人已經墜落至一處詭異的圓台之上。
變得漆黑的血跡幾乎遍布整個台麵,形成厚厚的血層,唯有偶爾幾道抓痕,將台麵破開少許,才露出裡邊寒冰的色彩。
再向外,三十六根寒鐵拔地而起,環繞在石台周圍。
寒鐵頂部封起,鑄造一間牢籠。
每一根寒鐵又鏈接一條長鏈,大部分的長鏈似乎是在某種生物掙紮時被崩壞,折斷散落在地上,靠近尾部的位置凝結著一層血漬。
白軒整個人砸在石台上,隻覺自己的身體一半寒冷無比,另一半又燥熱難耐。
絲絲寒意從下方冒出,葉權一碰台麵,身體便更加寒冷,凍得他全身哆嗦,唯有白軒的身體能夠給他帶來一絲溫暖。
葉權咬著白軒的同時,一個勁地往白軒懷裡鑽,努力讓身體完完全全貼在白軒身上。
因為葉權的冰冷的體溫,沸騰的血液得到舒緩,於是,白軒沒有阻止葉權往自己懷中鑽來的動作。
“……”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我!
狐幽感覺自己要被壓成狐餅了!
身體之間夾了這麼大一隻狐狸,是個人都能注意得到,葉權粗魯地抓起狐幽往外丟去。
狐幽扒了扒被揪去一撮毛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悲傷,就發現後腿粘在寒冰上了。
她怎麼這麼倒黴!
狐幽咬牙切齒,心中悲鳴。
她一向無人能拒絕的魅力遇到這兩個人以後,屢屢受挫,她不甘心啊!
決定了,不僅要把白軒送給那幾個老祖玩弄,連葉權一起送過去!
完全聽不見狐幽的控訴,白軒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感受到體內的元力不斷從被葉權咬住的傷口處向外逸散,白軒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他的手掌抵在葉權額頭上,試圖將葉權的腦袋推開。
但葉權體內已感受不到一絲元力,連丹田也被陰寒之氣籠罩。
他渾身無力,兩眼發直,隨時都可能昏過去,卻死命咬住白軒,不肯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