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騶吾幼獸!”
喊完這句話,葉權立馬合上嘴。
冷, 太冷了!
他一張口, 就有寒冰往他嘴裡灌進來的錯覺。
血層剝離, 寒意更濃, 絲絲白色霧氣飄起,三十六根寒鐵染上一層冰花。
葉權抖了抖, 才恢複一點的力氣又因身體寒冷漸漸流失, 雙腿使不上力氣,盤不住,手也滑下來幾分, 眼見就要從白軒身上掉落。
白軒無法, 單腳立在寒鐵之上, 另一隻腳勾住葉權的身體, 手上加大力道摟緊了葉權的腰,不停向葉權體內輸入元力。
有了白軒出手,葉權乾脆利落放棄用力, 全憑白軒的力道維持不掉落下去。
兩個人的體重全部落在一隻腳上, 白軒艱難穩住。
看著葉權一會凍得發抖,一會又眯眼享受的表情。
白軒有些後悔將金鞭收入儲物戒指當中。
他低估了葉權得寸進尺的程度。
以為這就是葉權的下限的白軒,還是太天真了。
眼見白軒雙手雙腳為了護住自己,都沒法移動,葉權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視線落在白軒的肩膀上。
血液透過衣裳, 留下一塊深色的血漬, 葉權舔了舔唇,蠢蠢欲動。
圈住白軒脖子的手向下,就那樣輕輕一拉。
衣領被扒歪,印有一排牙印的肩膀赤|裸在外。
牙印很深,下口的人可以說是用上極大的力道,幾乎要咬進骨頭裡麵。
但牙印未偏,被咬的人其實沒有掙紮過。
鮮血染紅的一片,有些刺眼。
葉權頓了頓,手指輕撫那處牙印,心中滑過一點異樣。
穩住葉權後,白軒正要尋找狐幽的身影,他們被傳送至此處,絕對與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肩膀上突然一冷,冰涼的手指滑過,被咬傷的位置隱隱作痛。
白軒嘴角一抽,冒火中夾雜了些許無奈。
都什麼時候了,這家夥吸血吸上頭了嗎?
上一輩子也好,這一世也罷,葉權是他遇見過的,最能挑起他怒火的人。
“若是再敢咬一口,我就直接把你丟下去。”
白軒盯著葉權,強忍怒意,冷冷警告。
“不用這麼緊張,隻是檢查一下傷口而已。”
避開白軒的目光,葉權掩藏臉上那一絲不自然,扯了扯嘴角,語氣含糊地說道。
嗯?
話是葉權會說的話,但是這個語氣……
白軒心頭微微一動,不對勁。
不等白軒細想,一道寒芒從下方射來。
寒冰之下,巨大紅色狐狸睜眼。
凶光閃現,一道道哢嚓哢嚓寒冰碎裂的輕微聲響回蕩在牢籠中。
不好!
被那道目光鎖定,白軒渾身一顫,也不顧青蝠翼的消耗,瞬間展翼飛離原地。
懸停空中,白軒回首一眼,就見他剛才站著的位置多出一塊如刺寒冰。
被冰封在寒冰之下的狐狸實力不弱,一眼所帶出來的氣息,比當時喋血老鬼給白軒的壓力更盛。
如果不是有寒冰封印,這一招,白軒很難躲過。
一招過後,紅狐似是試探出白軒的深淺,察覺他並無危害,不再攻擊。
但白軒卻並未鬆口氣,反而神經更加繃緊,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紅狐身上閃耀淺淺紅光,寒冰融化,霧氣蒙蒙,迅速彌漫在這一片空間內。
“快走……”
葉權拽住衣領,張大嘴,卻呼吸困難。
寒冰融化而形成的霧氣又一次朝葉權體內湧來。
這一次,連白軒的元力也無法讓他溫暖起來。
白軒隻覺一股寒意將他的元力擠出葉權身體。
白軒收手,葉權的身體頓時減溫。
下一瞬——
元力外放,籠罩兩人。
勉強將霧氣阻擋在外,白軒四處飛行,尋找突破口,可惜寒鐵堅硬,無法折彎,牢牢將兩人困在其中。
“該死的!”
白軒低聲咒罵一聲。
元力外放對元力的消耗實在巨大,加之青蝠翼,白軒麵上出現滴滴冷汗。
冰寒氣息縈繞在他周身,卻不是因為寒冰融化,而是來自白軒本身。
白軒,真的怒了。
一根寒鐵旁邊,狐幽死死盯著寒冰中的紅色狐狸。
“快!快!再快點!”
她被凍在寒鐵上,下半身掛滿冰花,後足凍得發白,上半身一直在哆嗦,臉上卻容光煥發,感受不到一絲寒冷一般,整個人陷入一個狂熱狀態。
這時,白軒終於發現了狐幽的身影。
青蝠翼帶出青色殘影,單手掐住狐幽頸脖,硬生生地將她從寒鐵上扯下來。
“說!”
靈力近乎扭曲,周遭的空氣都仿佛都在顫動。
葉權抬頭看去,便見白軒那雙漆黑眼眸深不見底,其中如同風雪欲來一般冰冷徹骨。
隻是一眼,葉權甚至感覺自己要被冰封住似的。
事實上,葉權的確在被冰封,他的手,他的腳,已經僵硬,變為冰凍下的白色。
葉權幾乎要失去知覺。
狐幽瑟瑟發抖,狂熱的眼神中閃現懼怕。
“如何切斷獻祭!”
白軒逼問。
白軒很清楚地感覺得到,紅狐的生命氣息正源源不斷向幼獸體內傳遞。
與當初他在白家祖屋下邊的密室中的一幅壁畫上,所見情形極為相似。
四大家族抽取騶吾的血液、能量,乃至一切,同時,將其他生物的性命以獻祭的形式維持騶吾的存活。
狐幽所做的,正是用葉權代替寒冰之中的紅狐。
她在拿葉權的生命獻祭!
白軒又怒又惱。
怒的是狐幽的行為,惱的是自己為何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葉權的生命在流逝!
“咳咳!”狐幽咳嗽,嘴邊咳出鮮血。
“沒用了,”她扭頭轉向紅狐,全然癡迷地看著紅狐眼中光點一點點亮起來,她的族長正在蘇醒。
“你已經無法阻止獻祭了!”
“嗬!”
白軒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怒極反笑。
無法阻止!去他媽的無法阻止!
白軒眼中一片瘋狂,吞天決極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