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厲冷哼了句“酒肉和尚”。
魏檀玉忍不住詢問他:“你是怎麼看出延機飲酒的?”
褚厲指著那幅狂草幾個字的縱橫走勢,給她講了一通,意思大概就是他認識的友人在醉酒時寫出來的狂草有相似的特征,魏檀玉聽懂了,但是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端倪來,纖長白皙的手指點在那字書下方的某處,對他道:“我隻看見這裡一點水跡,水比酒重,落在這種作書的紙上,暈開的痕跡深淺是不一樣的,這寺裡的和尚們不飲酒不知道,我爹飲酒,所以我知道。”
褚厲偏頭笑著看向她,目光深陷在她身上:“夫人向來聰明。”
旁邊的紅蓼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區彆在哪裡。
魏檀玉白了他一眼,走到案邊坐下,吩咐紅蓼過來幫忙研磨。
今日膝蓋不便,她打算先抄佛經,到了晚上再跪下向佛祖祝禱,為太後祈一個時辰的福。
褚厲在她對麵的案前坐下,竟是什麼也不做,托腮看著她。
魏檀玉專心抄寫著,沒心思去注意他,抄得累了一抬頭,見他癡呆地看著自己,哼了一聲:“你父……父親讓你來抄佛經,你就打算兩手空空回去交差?”
褚厲換了個手托腮。“不急,夫人秀色可餐,讓我無法靜下心思抄寫佛經。”
“無其他人時,你就不要再與我假扮……夫妻。”
“紅蓼不是人嗎?”
紅蓼聽不下去了,脫口而出:“紅蓼不是人,是下人。”
“下人也是人。紅蓼出去,我就不與你假扮夫妻。”
“那隨你便吧。”
褚厲接著看著她,目光長在她臉上,思緒卻早已遊走,想不到才來了一日,有些人便不安分地要在背後搞動作了。他站起身,繞著這殿裡走了幾遭,打量了殿門,觀察了窗子,又看向屋頂,便是這一抬頭,看見一片瓦片正緩緩被人從上麵揭開一條縫。
褚厲急忙低下頭,走回案邊坐下,展開筆墨紙硯,自己快速研了墨,翻開佛經,裝模作樣地抄起來,未再看她一眼。
魏檀玉一本佛經快抄完了,見他竟也專心在抄,一時還覺得奇怪,但她才不會主動去搭理他。抄完一本,又換下一本去抄。
褚厲耐著性子抄完了一本,丟了筆,咳著清清嗓子,揚長了聲音說道:“紅蓼,你可知道這寺裡的茅房在哪?”
紅蓼被他問得一愣,回答:“紅蓼隻知道寺外有一個是供遊客用的,寺內在西殿附近有一個。”
褚厲站起身,還專門大聲道了句謝,朝殿外走去。
魏檀玉有些疑心他這反常的舉動,不過見他出去也就沒再疑心,出去正好,眼不見為淨。
走到門外,褚厲雙手背在後麵,徑直向西殿走去,耳朵同時豎了起來。
那“屋上君子”小心移動著,見他去了西殿附近的茅房,小心潛在上麵,眼睛緊緊盯著他去的方向,等著他再次回來。
褚厲悄悄繞到東側,沿著參差的欄杆和殿脊輕鬆上了屋頂,屋頂上如履平地,很快去了後殿的屋頂。
那賊人一身黑衣,正蹲在上麵,望著西殿的方向。
褚厲腳下無聲,都走到了他背後他也沒發現。褚厲感慨這賊人笨拙的同時,伸出烏靴,踹了下他的屁股,問:“看到秦王了嗎?”
那人三魂去兩魂,差點從房頂上滾下去,還是被他及時拎著胳膊捉回來的。
這賊人倒是無謀有勇,另一隻手手腕一轉,翻出一把匕首前來行刺褚厲,褚厲反手捉住手腕,橫手一劈,匕首從賊人手中滑脫,飛去了後殿的山丘。
“說,是誰派你來監視本王和太子妃的?”褚厲用一隻手擰住他的脖子,擰得他透不過氣,兩手不停去掰褚厲的手。
褚厲鬆了些力道,給他說話的機會。
“是……是陛下派……派的。”得到說話機會,賊人咬破舌下的□□,吞入口中,很快一命嗚呼。
真把他當三歲孩童了,父皇暗中養的死士乃是萬裡挑一,不至於如此笨拙,更不會出手刺殺自己。
褚厲拎起屍身,去後山處理了,又回到後殿。
紅蓼見他回來,後怕地說:“殿下,方才屋頂有一陣很大的動靜,像是有人在上麵。”
褚厲馬上去看魏檀玉的臉色,並不比紅蓼好到哪裡去,看來方才鬨出的動靜有些把她嚇著了。若無其事道:“是本王,本王方才看見屋頂有一隻碩大的耗子,上去捉了。”
真是無聊。魏檀玉瞥了他一眼,方才她和紅蓼都嚇得不敢出去,平複了下心情,繼續去抄佛經。
褚厲看了看屋頂,又看向四麵的窗子。
接下來的日子,恐將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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