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檀玉想要站起來, 雙肩卻被男人從背後狠狠按下去。“急什麼?我還有話沒對夫人說完。”
他是愈發肆無忌憚了,魏檀玉用眼神去示意紅蓼,紅蓼過來幫忙解圍, 褚厲雙手依舊按在她肩上, 頭朝門的方向偏了下,指揮紅蓼:“你出去!”
紅蓼兩手絞著自己衣裳下擺, 嘴唇輕咬,看著秦王對自己主子的親密舉動, 身下的腿根本挪不動,忽然撲過來抓住褚厲的衣袖下跪求道:“殿下不要這樣,我們小姐已經是太子妃, 若是讓人知道了,太子妃往後如何做人?殿下若真的喜歡她,就不要毀了她。”
這丫鬟倒是一片忠心。前世也是因對她愧疚和自證清白而死,想到那件事,褚厲按在她肩上的手力道不禁又緊了三分。
孩子的事情,讓她耿耿於懷,何嘗不是自己心中的痛。本以為兩人之間有了孩子, 她就會慢慢依賴和喜歡上自己,但孩子沒了, 她的心也跟著徹底死了。
說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她,欠她良多。褚厲有時候在想, 她也許也不是對自己完全沒有感情, 是因為前世傷了心,對自己心有芥蒂和怨恨,所以這世才刻意避著自己。
他語氣平和了些, 對紅蓼道:“我不會把她怎麼樣,隻是有兩句話想要和她好好說說。鄭國公夫人和世子來了玄山寺,你站去門外望著,見到他們往後殿來,就趕緊回來說一聲。”
後殿這院子入口,香客是止步的。秦王這是要故意支開自己。紅蓼無奈地去看魏檀玉,魏檀玉閉了下眼睛,示意她聽從吩咐先出去。紅蓼這才鬆了手,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外,關上了門。
男女力量懸殊,他又力大無窮。若是真想對自己用強,紅蓼在場也無濟於事,隻會看到自己的屈辱和一幅不堪入目的場景。魏檀玉有些心灰意冷,心裡感歎命運弄人,身不由己,再怎麼回避竟都避不開他。
褚厲落在她肩頭的手沿著她兩肩,滑過那兩條纖細的胳膊,突然從背後把她圈住。
被圈住那刻,魏檀玉雙手立時擋在了胸前。
他雙臂收緊,把她的身子箍得密不透風。
“秦王,話我已經對你說得夠清楚了。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嗎?儘管來脫我的衣裳,佛祖麵前,你敢要,我就敢給你。隻要你想看我被世人笑話,想我以死維護這臉麵,我就會主動迎合你,無論什麼姿勢,無論多久,我一定讓你滿足。”
豪言壯語一出口,一股血衝上魏檀玉的腦門,她手摸住自己胸前的衣結用力一扯,裹在胸前的齊胸裙子順勢向下滑去。裡麵罩的一層淡青色裡衣料子單薄,露出內裡一層白色裹胸。
褚厲沒防備她有此大膽一舉,更讓他意外的是,自己的手居然被一股又柔又韌的力量猛地推向裡麵,拖住了柔軟的東西,飽滿瞬間填充掌心,她散發出的溫暖也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他手上的肌膚,瞬間點燃他四肢百骸裡隱藏的亢奮。
背後一垂眼,風景更是儘收眼底。褚厲雙手微微收緊,唇貼著她耳低聲:“本王敢要……”
四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聽得她絕望:“那就來吧,我不掙紮,但我不要在地上。”
一聲冷笑自頭頂傳來,褚厲咬了下她耳朵,接著說了剛才沒說完的話:“主動送的,本王反而提不起興致不想要。本王就喜歡強人所難,強取,還有,本王就喜歡在地上。”
“你……”魏檀玉不想再說話,他就是故意折磨自己。
褚厲手滑到她小腹上,撫了幾下,按在那裡問:“還疼麼?”
“關你什麼事。”問的莫名其妙。擦傷都過去好幾日了。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護你母子安然無恙。”
魏檀玉渾身的力氣在這一刻突然消失,骨肉分離的噩夢在重生後依然在夜裡重演,每每回憶亦是痛不欲生。這層重生秘密的窗戶紙終於還是由他親口捅破了。她眼眶一熱,但就是不想承認:“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褚厲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伸手把滑落在腰間的齊胸裙子拎起來,慢慢去給她緊腋下的衣裳:“若是我們的兒子這一世也能尋回來,將來敢對你母子動邪念的,無論是誰,即使是神佛在世,我化身為魔,六親不認,也要殺之。”
“殿下……”紅蓼推門進來,恰看見秦王正抱著魏檀玉給她穿衣裳。
褚厲有條不紊地把手中的衣帶於她胸前勒緊,再打成活結,站直了身體問:“什麼事?”
紅蓼麵色赧然:“奴婢看見大公子,他身邊還跟了個女子,好像是孫小姐。”
“男女之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褚厲在一旁坐下,翻了本佛經在手中看。
男女之事?阿兄什麼時候跟孫小姐認識了?還有那孫小姐,不是喜歡他秦王的嗎?魏檀玉心中驚訝,但也不敢倚去門邊查看,自己驚魂未定,還沒從方才這猶似懸崖勒馬的情景中走出來,也無心思去關心阿兄的感情。
後殿的院子裡,一株生了千年的銀杏樹葉子落儘未出新芽,滿枝許願的紅綢帶在北風裡烈烈翻飛著。樹下站著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頎長,玉樹臨風,女子身姿纖細,窈窕嫻靜,飄逸的裙子被風吹得飛起來,打在男子的衣袍下擺。
“我看那入口的牌子上寫著香客止步,我們偷偷走進來,被發現了,會不會被趕出去?”魏永安說著,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孫小姐抬起衣袖掩了半麵輕笑,頭上的玉簪隨著她微微低頭的舉動輕輕晃著,魏永安看得一怔,心神在那一瞬間也仿佛跟著晃動了幾下。他想,她心裡一定在笑他有些呆愣。
和妹妹一同參加殿選,孫小姐的才名自此遠揚,雖然妹妹當時表現也不賴,但揚的卻依舊是美貌,某些流言還說妹妹是靠美色吸引迷住了太子,所以太子選了妹妹為妻。
他當時還有些為妹妹不平,對陛下那問,妹妹的回答明明比她更完美,揚起來的,卻不是才名。今日同她才相處了這麼一會,聽她談吐,頓覺這女子胸有丘壑,滿腹才華,字字珠璣。讓他不禁想,她當時何以會輸給玉兒。
“被發現的我們走出去就是了,這裡人少僻靜,是說話的好地方。”孫小姐輕聲說,北風總是把她的麵紗吹起來,讓旁邊的魏永安每次看見一個姣好的弧度。不用掀開麵紗,隻是聽她談吐,他就明白,她必是自己喜歡的模樣了。
明明是長安第一男色,有萬千女子追捧,但魏永安此刻卻感到自卑,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而這麼好的女子,竟被秦王退婚。這裡安靜,無人打擾,他看著她很快就看得入神,目不轉睛。
孫小姐察覺了他的目光,不羞不赧,大方微笑,一股冷風嗆入口中,不禁咳了咳。魏永安忙道:“孫小姐可是咳嗽有兩日了?”
孫宜雪點頭:“不礙事,新年這幾日喝藥,我怕一整年都纏綿病榻,便沒讓大夫瞧。”
“這寺裡的僧人仁善,常備著枇杷葉煮的水,供前來的遊人和香客飲,可治咳喘之症,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替你討一些來。”
孫宜雪連說不用,他已經起身離開了。
想不到這個男人心思倒也是十分細膩,會關懷人。孫宜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一片沉思。
昨日在房裡看書,下人送進來一封書信,信上的字跡她一看就知道是秦王的手筆,信上寫著:“初六,玄山寺,鄭國公府世子將隨母至。或為汝良緣。”
初六來玄山寺進香是慣例,清早申國公夫人上了馬車,馬車將走,她急忙追出來。“娘怎麼不等我一起?”
申國公夫人掀開車簾望著她道:“女兒你咳嗽就在閨房裡呆著,娘自己去就好。”
“女兒都穿戴好了。”她圍上麵紗,走過去上了馬車,一下馬車就見到魏永安路見不平救人一幕。
魏永安很快端了碗枇杷葉煮的水快走著回來,捧到孫宜雪麵前。“還是熱的,孫小姐趁熱喝了。”
孫宜雪接過,道了聲“謝謝”,解下一側麵紗,捧到嘴邊慢慢喝乾淨了,喝完抬起頭,看著他,笑著又道了句“謝謝你”。
魏永安癡癡看著她的臉,抬手指了指自己嘴邊。
孫小姐先是錯愕,恍然明白,急忙掏出帕子往嘴角擦了擦,接著衝他一笑,笑時,頰邊綻開兩朵香輔,著實醉人。
可是將他看醉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姑娘家的臉,自己一張俊臉又癡又呆。長這麼大,算是頭一回明白了徹底動心是怎麼回事。
“我臉上還有東西嗎?”
“啊……哦,沒有了。”魏永安知道自己盯著人家看極不禮貌,馬上收回了視線,殷勤地把碗從她手裡拿回來,尷尬地不知道說句什麼好,隻道:“我放回去。”
孫小姐扯住他衣袖:“先放這吧,你陪我說說話,稍後我與你一起送回去。”
魏永安激動地轉過身,連連答應,兩隻手捏著空碗竟把手心捏出了汗。
孫宜雪看出他的局促,笑著把碗從他手裡奪過來,放在銀杏樹下的石壇上。接著將麵紗重新遮回臉上。
“魏公子今日怎麼會來玄山寺?”她問,雖然方才已聽鄭國公夫人說了,是拉他來求姻緣。